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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248)

这人仔细看容貌算不上绝美,胜在风华鲜明,令人一见难忘的类型。

耶律祁看他的眼色,可没景横波这么欣赏,冷冷道:“英白,今天的酒还没把你醉死么?”

景横波眉头一跳。

玉照龙骑大统领英白!

闻名已久,初次得见。

帝歌谁都知道,英白大统领是玉照的jīng神领袖,地位等同亢龙的成孤漠,却比成孤漠更年轻更有名,他据说是世家出身,少年败家将家产败光之后从军,从小兵一直做到统领,也是宫胤的左膀右臂之一。只是这家伙不爱军权,只爱醇酒美人,当上大统领后闲散度日,常托病不朝,大家都知道他八成都去青楼酒肆,反正宫胤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人更不会管。

景横波之前就听过英白传说,玉照士兵提起他就满面崇拜,说他是个“拼酒永远不会输,睡女人永远被倒贴”的绝世偶像。

所谓“喝尽帝歌不改色,睡遍青楼红袖招。”

没想到在帝歌都见不到的人物,这次居然跟来了襄国。

“耶律国师未死,英白怎么敢死?”英白喝一口永不离身的小酒壶里的酒,哈哈一笑,“好歹也要捉拿了刺客再死啊。”

“哪来的刺客?”耶律祁微笑,“我帮你捉好不好?”话音未落,身形一闪,一道乌光直卷英白前心。

英白急退,乌光一顿,呼啸声里一分为二又是两道乌光,这回分取他上下两路,英白一个铁板桥翻过,乌光又是一顿,二分为四,直she他全身大xué,英白只得再退,转眼又被bī退三丈。

“耶律祁你上辈子一定是女人最会偷袭!”英白越退越远,一边喝酒一边在空中大叫,“喂,姑娘,有机会喝我煲的鱼汤啊!英白鱼汤,帝歌闻名,汤清味美,帝歌闺秀们抢破了头……”

“流氓!”景横波骂。

……

远处有一座稀稀拉拉的树林子。

林子中有人负手伫立,一动不动,似在瞧这萧瑟冬景。

身影一闪,一人落在他身侧,气息平稳,笑意微微。

“怎样?”

“有点意思。”

“我是问你为什么没能将他擒回来。”

“打不过。”

一阵静默。

“我说主子……”

“嗯?”

“你今儿让我追这一场,到底是让我擒人呢,还是让我看人?到底让我擒他呢,还是看她?”

一阵静默。

“英白。”

“嗯。”

“你看,天快黑了。”

……

回去的路上,耶律祁递给景横波一张请柬。

景横波看了下,大致意思是王室邀请禹国少师薄大人携其准夫人参加今晚的和婉公主定亲宫宴。

“绯罗给你准备的身份?”

“不,我没用她给准备的身份,另外想了办法。我只和绯罗说,到时候以暗号为记行事。”

景横波点点头,觉得这样更妥当,她原本打算混入和婉的宫女队伍中,陪她一起出现,再见机行事,既然中途出了岔子,那就按原计划行事。

也不知道宫胤应承了和婉什么,打算怎么做,景横波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无论如何,绯罗不能放过。

在客栈里,她更加jīng心地化妆易容,今晚这个场合太重要,要出现在那么多熟人面前,被一眼看穿就麻烦了。

二狗子在一边蹦跳,时不时奇怪地偏偏头,不明白大波怎么忽然变成这么个怪物了。

“二狗子,我美不美?”景横波在镜中对二狗子媚笑。

二狗子长声吟叹:“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大波一回头,吓死爷的牛。”

景横波打个响指,霏霏踱过来,一巴掌将鸟爷给拍到了地上。

景横波将第N次打成一团的鸟shòu往角落里踢踢,以免挡路,听见门外一阵喧闹,听声音就知道七杀回来了。

逗比们自卖自身,来了个襄国豪门一日游,也不知道收获怎样。

不过不用她去问,逗比们会迫不及待晒宝贝的。

果然人未到声先到,乱七八糟比二狗子还吵。

“看我的收藏!”

“瞧我这一夜搜罗的宝贝!”

“你们都拿的什么玩意,我的才是举世无双第一珍藏,当当当!”

景横波走到门边,一条细长的东西迎面飞来,夹杂着逗比们兴奋的欢呼:“波波,送你的!”

景横波抓下来一看,月事带。

再看看七杀们扛着的大包袱,除了金银首饰外,计有肚兜一大包,亵裤一大包,荷包一大包,胭脂水粉一大包,绣花鞋一大包,罗袜一大包……大多是女人的贴身物事。

想必昨晚师兄弟们都受到了香闺夜暖的热qíng招待,所以趁火打劫的全是女人闺房私人用品。

东西打开时,浓郁的香粉味道弥散,各种不同香氛混合在一起,房间里气味顿时令人窒息。

天弃眼睛发亮,扑上去翻翻拣拣,耶律祁捂着鼻子,离得远远。伊柒哈哈大笑想要上去凑热闹,一眼看见景横波的表qíng,顿时昂然端坐一边,以示不屑与之为伍。

二狗子被一条月事带子捆住,无力地挣扎,霏霏早已跳入肚兜堆里,不住地往里拱,只露出蓬松的大尾巴。

“你看这条怎样?或者那条?哎呀这条颜色不错!”七杀们蹲在女人衣服堆里,帮天弃挑挑拣拣。

景横波觉得这世界真玄幻。

“等会再挑!等!会!再!挑!”景横波一声大喝,众人齐齐抬头。

“看我的脸。”景横波指着鼻子问七杀,“你们就一点惊讶都没有吗?”

她的脸上已经易容,七杀怎么看见她一点奇怪神qíng都没有?

“是啊好惊讶。”司思说,“波波你今天妆化得怎么这么丑?”

景横波捂住心口——不是吧?真这么明显?那先前为什么没人认出来。她求助地望向耶律祁,耶律祁摇摇头,他觉得景横波的易容,有种独特的技巧,和现今的易容都不太一样,其实没那么容易看出来的。

“看气啦。”逗比们哈哈大笑,七嘴八舌地道,“我们看人不看脸的,我们看气。师傅有教我们观气之法,每个人的气都不一样。你就是换一百张脸,我们也认得啦。”

景横波松口气,还好不是她技术不够。

“还有你的眼神。”山舞下一句话残忍地打破了她的自我安慰,“你眼神和别人不同,天生流光如水,媚态自然,多盯着你眼睛看一会也能知道。”他顿了顿,补充,“尤其是男人。”

景横波搔搔下巴——那怎么办?

“自己都觉得不像,就别指望别人认为你像。想骗别人就得先骗过自己。阿弥陀佛。”武杉合十。

伪和尚深谙骗人之道。

“易容改装这种事。”逗比中,相对话最少最严肃的戚逸忽然道,“装得谁也想不到,最容易蒙混过关。”

“谁也想不到?”景横波托腮苦思。

“jiāo给我们啦!”七杀一阵哈哈大笑,快步跑过去,将她推在座位上,景横波想要挣扎,逗比们太不可信了,却耐不住几个人力气大,又想反正时辰还早,看看效果再说,万一有惊喜呢。

几个人七手八脚,生怕景横波不同意,端水的端水,擦脸的擦脸,准备工具的准备工具,上胶泥的上胶泥,伊柒站在她身后,解开她头发,胡乱抓着梳了个髻,过了不一会儿,七个人便齐声道:“好了!”

景横波心想怎么这么快,转头对镜中一看,险些掀了桌子。

镜子里面是个男人!

“天杀的,就知道你们gān不出靠谱的事儿!”她手忙脚乱要重新束发,七杀急忙挡住她。

“改什么改?装个男人不好么?如果有人盯住人,注意力一定都在寻找女客身上,谁会注意一个男人?”

景横波停住手——是啊。

对镜子里瞧瞧,咦,这男人还挺像的,连耳朵上的dòng眼都用ròu色胶泥封过了,七杀虽然逗比,但论起武功和骗人的各种杂艺,这天下还真少有人能及。

“少师和他的夫人,我是少师,夫人呢?”她敲敲桌子,笑吟吟转头。

眼角瞟过耶律祁,耶律祁脸色立即青了。

“不行,你扮不来男装,咱们还是原计划,放心,我会保护好你。”耶律祁严词反对。

他不愿意,有人愿意。

“啊哈哈哈他不愿意,他不来我来!”

“你一脸麻子哪轮到你,我来!”

“我国色天香,肌肤chuī弹可破,必须得是我!”

“这是我媳妇,都给我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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