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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319)

景横波决定自己听不懂。

里间忽然有惊呼之声,低低的,是yīn无心的声音。

景横波装听不见,坚决不再把眼睛往那方向转。

她也觉得自己够莫名其妙的,整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关她什么事?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知道,像一种直觉,潜伏在意识深处,没有理由,永远存在。

门却忽然开了,英白和yīn无心出现在门口。

几双眼睛齐刷刷盯过去,神态各异,或者说,各种诡异。

英白看起来很正常,还是那带笑的无所谓神qíng。

yīn无心也还是冷冷的,脸上连酡红都没有。

她忽然道:“我刚才……”

景横波竖起耳朵。

“……忽然觉得,”yīn无心顿了顿,“我实在不擅长演戏,如果由我去诱骗战辛,只怕会坏大家的事。”

景横波一怔——什么意思?

“哦对了,稍后可能有混战,你能保护自己吗?”yīn无心忽然转向她。

不等她回答,三个男人立即发声。

“我吧。”裴枢立即举手,“她可是我未来娘子,我不保护她谁保护?”

“裴兄毒伤未去,不宜劳动,还是我来吧。”耶律祁笑吟吟。

“你俩都有伤在身,不可勉qiáng,”英白从容地道,“在下爱酒好色爱女人,帝歌第一làngdàng子,和女人逢场作戏是拿手好戏,自然该是在下。”

景横波瞪着三个男人——一刻钟之前,叫你们和yīn无心逢场作戏,你们还互相推诿来着!

偏心偏得这么明显,真的好吗?

再看看yīn无心,垂着眼皮,脸色如雪,已经暗淡得快要消失了……

还没等她拒绝,外面已经传来快速的脚步声,灯火迅速逶迤而来,将这小小的院子照亮,景横波回头,就看见了被一大群人簇拥而来的战辛。

在战辛身后,透过被打开的院子门,还可以看见黑压压的人头,还有重型武器深黑色的铁光……

战辛步子有点艰难地走进院子,脸色yīn霾,沉着这夜累累的黑云。

他只觉得心火很旺,需要女人的柔软身体和冰凉肌肤,来消去心头业火,重新激活即将死去的血脉。

自从失去最钟爱的幼子,他深受打击,一夜之间jīng气神丧去大半,之后想到王权大业,不得不振作jīng神,重新努力在女人身上耕耘,试图借助那些肥沃的土壤,再耕种出属于自己的优秀子嗣来。

少了一个嫡幼子,只要努力,就会有更多的嫡子。

然后他很快便无比沮丧地发现,那丧失的jīng气神,再要聚拢来,千难万难,他好像在一夕之间老去,再难将昔日雄风唤醒。

对于男人,尤其是身为王者的男人,这样的事qíng很难忍受。在悄悄求医问药的过程中,他知道了yīn无心的独特补阳法门。

yīn无心名义上是他的后娘,他却知道也许yīn无心还是处子,老王纳她时身体已经不行,没多久就驾鹤西归。这样一个驻颜有术的美人,他堂堂斩羽之王,怎么会因为所谓名分就放过?

原本他还想摆出大方姿态,给yīn无心一个自己投怀送抱的机会。顺便看看这女人到底有没有jian夫。如今他接连受挫,耐xing已经到了尽头,再没有心qíng去等一个女人慢慢回心转意。

听说她屋里竟然藏了三个男人,这是要集齐jian夫,和他对抗吗?

那就走着瞧吧!

战辛身边陪着十大高手供奉,有恃无恐地进入小院,立刻军队流水般涌进,将小院每个角落都站满。

他一抬头,就看见站在屋子门口的三男两女。

三个男人都戴着面具,但都身材修长高颀,气质非凡,他心下警惕。

而yīn无心身边的女子,则让他目光一凝。

哪里来的美人!容色竟还胜yīn氏三分!

景横波今晚的妆容,淡扫蛾眉,清逸清慡,在月色火光中盈盈,gān净清澈如一抔山巅泉。

她此刻的易容并不算十分jīng妙,仔细看有景横波的轮廓,但战辛当初只在女王迎驾大典上见过她,又是隔着老远,当时还只顾着和耶律祁斗法,对女王印象已经不深。

他一眼看住了景横波,眼光就再也不舍得挪开,再看yīn无心,顿觉黯然失色。

yīn无心连唤了几声大王,才将他唤醒,战辛咳嗽一声,眼光恋恋不舍离开景横波的脸,冷笑看向yīn无心。

“太妃。”他称呼着yīn无心的封号,语气并无尊重,“孤王让你静心思考孤王的提议,你弄了这么些男女在自己殿内,昼夜同卧,不遵礼教,当真视这王室规矩为无物,视孤王为无物吗?”

“大王误会了。”yīn无心静静道,“这三位,是我门中师兄。听说了大王对我的垂青。特来恭贺。顺便也打算向大王敬献些养神宁气的药物。”

“你师兄?”战辛半信不信,斜眼看着三人,不无嫉妒地道,“天女门果然驻颜有术,你师兄想必年纪不轻,竟也一头乌发。不过他们敬献的药物,要经过医监查看才行。”

“自然。”yīn无心伸手,扭了一把裴枢。

“gān嘛?”裴枢瞪她。

“药物,随便拿个。有毒的最好。”yīn无心声音很低。

“呵呵呵找我找对人了。”裴枢唰一下从腰后拎出个袋子,大声道,“世间名药,尽在此处。不过请大王好生珍惜,可别随随便便让人试药,làng费我的好东西。”

“那是自然。”战辛终于露出点笑意,命人接过那袋子,一个眼色使过去,自有人拿了药安排人去试药。

裴枢也在笑,似一只刚刚从自己第三个dòng里窜出去的狐狸。

“这位是……”战辛根本没有追究那几个所谓师兄的心qíng,迫不及待盯着景横波的脸发问。

景横波还没回答,yīn无心已经轻轻一笑。

“这位是我师姐。”

“哦久仰久仰失敬失敬……等等,你师姐?”

战辛瞪大了眼睛,景横波也瞪大眼睛。

师姐?你四十八了,我是你师姐,你在暗示我六十八吗?

哦不是暗示是明示,yīn无心接着道:“师姐是我门中大能者,虽然已届六十,但丰姿花貌,犹胜少年。大王你说是不是?”

果然战辛立即眼睛发光——景横波看起来比yīn无心还要年轻,年纪却比她还大?

“是……是……”他魂不守舍地瞧着景横波,据说天女门驻颜术修炼得越jīng深,对男人的补益越qiáng,这位六十如十六,岂不是能助他返老还童?

景横波掠掠鬓发,瞟了yīn无心一眼,她知道这女人是什么心思了。

都说女人心眼小,果真小,yīn无心这是受了刺激,小小报复一下,这个时候把她给推出来了。

景横波倒也不介意,她并不太放心yīn无心,如果让她去拿战辛的图纸,能不能成功都是个问题,就算成功了,yīn无心会不会借此机会有所要求也难说。

不如她自己亲自出手好了。

“这位师姐,怎么称呼?”战辛神态极为殷勤,“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该让小王好好招待才是。”

“老身名波姬小丝,”景横波慈祥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又慈祥地看了看yīn无心,笑道,“其实老身不是无心的师姐,是她的太师姑。老身今年也不是六十,将近七十了。无心不愿惊着大王,又不想泄露老身身份,才不得已撒了谎。只是老身瞧大王一脸正气,器宇轩昂,不忍心欺骗大王这样的正人君子,才以实言相告,还请大王恕罪。”说完装模作样一躬。

yīn无心雪白的脸一片铁青。

裴枢在咳嗽,忍笑忍得很厉害,不得不转过脸去,一脚脚地蹬墙皮,好像墙皮招惹了他似的。

英白喝酒喝得更快,不知道是不是想把一肚子的qíng绪和话语都给冲下去。

耶律祁微笑,盯着景横波慈祥的脸,目光流转熠熠。

“啊!不敢不敢!您太客气了!”战辛笑得亲切,又笑嗔yīn无心,“还不快请太师姑上座,奉茶?”

“大王如此礼贤下士,实在令波姬感动。只是大王面前,哪里有我等的座位?”景横波慈祥地一挥手,里间的一个凳子顿时就到了战辛面前,“大王先请坐。”

战辛微微一怔,他根本没看清凳子是怎么出现的。隔空摄物很多高手能做到,但做得如此行云流水快如闪电的他从来没见过,这位波姬是高手无疑。

他本来并不是很相信yīn无心的话,此刻倒打消了怀疑。毕竟景横波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这年纪绝对练不成这样高深的隔空摄物之能,非得数十年的修炼才行。这样看来,说她六七十岁,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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