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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515)

她脑海中掠过一幕,也是醉酒,也曾将呕吐物溅他一身,那时他如今日一般,毫不避让,将她揽在怀中。

她忽然眼中便盈了泪。

从一开始到现在,变的到底是谁,到底什么可信,什么该质疑?

若说爱,为什么风雪深宫里送来那一颗毒药。

若说不爱,为什么一路变装随时扶持。

若说爱,为什么非得她用这种方式bī自己入死角才肯现身。

若说不爱。为什么又一路奔来满身风霜。

若说爱,为什么让她一直等到绝望噬心。

若说不爱,为什么甘心陪她身入火场。

……

无论个爱或不爱的字眼从心头浮沉过,泪水刹那被热气烤gān,她忽然觉得他身上凉气渐渐淡了。随即又觉得他抱住自己的双臂渐渐松了。

她心中一惊,想着现在也算脱离危险了,这家伙不会又想跑了吧?那自己这一番苦心就白费了。

正巧这时,身后一个斜坡,眼看她就要滚下去,而他手臂松开,却像是要留在上一层。她急忙探臂扯住他,两人骨碌碌一阵斜斜滚落。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被土阶梯硌得到处疼痛,好半晌之后她才停下,撞在土层之上,随即他又撞了上来,压得她哎哟一声,肚子里酸水险些再被挤出一发。

她哼了一声,一把抓住他,二话不说先翻身骑了上去,双腿紧紧盘在他腰上,管什么道理礼教男女之防,她好不容易抓住他,怎么能容他再逃?

很利索地从腰间抽出绳子,这绳子是她三天前就准备好的。三两下捆住他的腰,绳头栓着钩子,钩子钩在自己手腕的绳头上。

吸取上次教训,不敢再用锁链,怕再次冻着出问题,也不敢栓在柱子等别的物体上,怕他不顾一切连柱子都扯走,gān脆栓住自己——有种你走啊,拽我一起走。

就这样还是不放心,伸指一点,指节叩在他下腹,锁住了他丹田真气。这是明月心心法中的一招,她练习了好久,才学了个半生不熟。

他一动不动,任她摆布,似乎晕了,景横波感觉到他身子软绵绵的,身上一层虚汗,似乎脱力了。

景横波才不信他,他已经很多次扮弱了,但一旦发作起来各种彪悍好吗?

事qíng办完,她才吁一口长气,转头看看上方,隐约可见火光,可以看出这里是个地室,开关在上头某处地面,有个阶梯一直向下,因为比较深,也因为还有通风处,所以底下不热。

上头有一处塌陷,能看见一点光线。地室内光线朦胧,她对这里有地室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大荒几乎所有的大户人家和宫殿都有地道地室,连她自己建造上元宫,都在属下们的劝说下,在几座殿宇里留了夹层和地道。

底下最先开始起火,大概将原有的门户处烧软,再被他们高处落下的冲力一撞,直接塌了。

火势一直未休,现在出去很危险,别人也进不来,就先在底下呆着吧。

她转回头,一低眼看见他的衣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这见鬼的衣裳,险些要了她的命!没事打扮成耶律祁gān嘛?

衣裳上也沾了很多秽物,气味不好闻,她决定gān脆扒了算了。

扒了他,看他这么要面子的人,有没有胆量出去luǒ奔?

想到这点她大悔,觉得上次仙桥谷茅屋逮他,一开始自己方向就错了,什么锁链什么闭xué,完全是多此一举,如果当初抓住他就把他扒光了,自己就不用这么辛苦来bī这一场,险些赔上小命了。

她一抬手,嗤啦一声,外袍甩出。

他似乎抬了抬手要挡,低低说了句什么,却语声模糊,她凑近去听,隐约是说不能?什么不能?别说得好像姐要qiángjian你好吗?

我觉得能,就能!

她恶狠狠地手一拨,把他横着的臂拨开,他的阻拦也根本没用力气,一拨便软软落在一边。

景横波鄙视地撇撇嘴——装呗,心里不知道多想被扒呢!

再一抬手,深衣也飞了。

剩下亵衣,长衣长裤,她考虑了一下,这样造型他会出现在人群前吗?

想想似乎还是不放心,她给他搞怕了。

手指抓住亵衣领口,嗤啦又是一声,衣裳撕裂。

却没能完全扯下,因为她看见了他的胸膛。

看见他胸前那一线微红的痕迹,手指长,微微凸起。在一色玉般的底色上,鲜明。

她顿住,盯着那线痕迹,只觉得刺眼。

从产生怀疑开始,多少次她试图寻找这痕迹,谁知道他竟然把面具戴到胸口。

她记得他般若雪原可以修补肌肤,令身体不留下任何痕迹,但这道伤口,不知道为何,却在他肌肤上铭记。

她怔怔地盯着那痕迹,想起那夜的雪和这夜的火。这一路跌宕,多少言语在沉默中虚化,到今日,非得靠着伤痕才能应答吗?

忍不住手指轻轻抚摸,指尖触及他胸膛不禁咦地一声——不凉了,甚至有点热。

她想起他自伪装开始,就忽冷忽热的qíng况,正是这事儿,骗了她很久。她一直以为是他故意控制导致,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手指禁不住在他胸膛上摸索,果然,身体开始偏热,但却在靠近心口的地方,有一处冰凉,极凉,她能感觉到那冰凉似乎深藏在体内,经久不化。

她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什么qíng况,照武学常理推断,那里可能是他储存冰雪真气的地方。就好比她储存真气的丹田。

不是所有学武者,真气运转中心都在丹田。

她记得上次戳了那里,导致差点出人命,心想这一定是他的命门,赶紧把手拿开。

她这么在他胸膛上忙来忙去,忽略了自己不安分的柔软手指,对于男xing的刺激,隐约听得他喉间细碎一声,似咕哝似呻吟,随即她手指便触及硬硬一点。

她呆了呆,心想刚才怎么没发觉?他又哪里不对了,一低头就着隐约光线,却见眼底半幅肌肤如雪,一线锁骨似玉,雪玉般的肌肤上渗着微汗,黑暗中更加莹然生诱惑之光,而又有樱花之红,滟滟而生。

她愕然,眼光下意识向下避,却又发现他腰线流畅紧束,乱七八糟的亵衣一直被褪到腰下,那等待蹂躏般的造型,让她鼻血险些喷了出来。

她害怕自己真的喷鼻血到他胸膛,那就真的糗大了,急忙一手掩鼻一手抓起他分成两半的亵衣往他身上盖。

朦胧中他却忽然发声,一声叹息悠长,随即他手一伸,拨开她乱摸的手,一手按住了她的后脑,把她往自己胸膛上一捺。

砰一声她鼻子撞上他胸膛,差点真的把鼻血撞了出来。

她却顾不上擦鼻子,喜道:“你可算有反应了,快点回答我……唔!”

她的唇被一双唇堵住。

他按着她的后脑,把她紧紧压在自己身上,唇自动找上了她的唇,不必疑惑,不必犹豫,他千里远奔而来,只为这一刻奔入她的海洋。

她的芳香之海,果然是世上最甜蜜最温暖的所在,是他记忆中永远无可替代的香气。多少变幻中行走的日子里,那些冷夜长风孤灯寒窗里,时光漫漫之长,就是靠这些美丽的回忆,将难熬的寂寞打发。到了最后,人生的苦不是苦,而甜也不是甜,只有心房中牡丹一朵,在蓬莱尽头摇曳,告诉他,为了她,要努力地活。

这朵以他心血浇灌的牡丹,在今日已将长成,她亮出的刺闪着兵甲的寒光,她在血火尽头散发凛冽香气,引他扑入火中。

火中,她的唇齿也是一蓬灼热的火,总能第一时间将他燃着,不知是他在颤抖,还是她在战栗,又或者都在无法自抑地激动哆嗦——别离太久,恨太久,爱太久,等待太久,似在无穷的追索中,已经将一生都渡过。

相逢似简单又似太难,以至于这一霎两人都将一切纠结都先抛至一边,只放纵自己将久违的对方狠狠品尝。因为太激动,以至于两人的齿关在轻微碰撞,发出一连串细细的咔咔之声,最后他终于找准地方,撬开她齿关,冲撞入她的天地,她喉间发出低低咕哝之声,似乎犹有愤恨,嘴微微张开,似乎想狠狠咬下去,咬断这个内敛又霸道的男子的狂妄,然而张开唇的后果,是换他更加凶猛地挤入与品尝,她被撞得舌头都在发麻,只得由他攻城掠地,心中却不甘,手便在他身上乱摸,忽然触及他的小腹,柔软柔韧柔锦一团,光滑细腻又似有微微弹xing,恰恰契合她掌心的宽度,她的手心覆上,忽然就不想离开,忽然就明白,哪怕这一路遇见无数英杰雄才,如群花竞妍,但她永远觉得他的温度最合适,他的身形最契合,他的香气最好闻,他的一切最令她贪恋。

她爱的,从来都是他,从来都是本本真真的那个他。她的潜意识如此执着,以至于在恨着的时候,都不愿有所改变替代。

哪怕这一路遇见无数的他,每个都有他的影子,但因为不是完整本真的他,她纵然有所疑惑心动,也不曾狗血地爱上“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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