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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55)

景横波眼看耶律祁抱着她跃过一道墙,正想咬牙把手指在墙上刮一下,刮掉一截指甲。

忽然耶律祁伸手,兜住了她微微探出的手臂,将她的手指,款款握在掌心里,笑道:“尊敬的陛下,你的指甲是世上最完美的物件,可千万不要轻易折损了。”

景横波只恨自己没在指甲上淬毒!下药!装匕首!安机关!不然必定戳他个腹黑流氓十个小窟窿!

耶律祁抱着她轻盈地掠了出去,前方是一座不起眼的马车,他直接进了马车,马车立即辘辘行驶。

车厢里很暗,景横波一时看不清,忽听见一个微有些粗哑的声音,带点不满地道:“你果然还是对这女人有兴趣!”

景横波听出了这话里的杀气。

“我这不是为你嘛,”耶律祁笑道,“我对她有没有兴趣还两说,但我知道你对那白衣男人一定有兴趣,我把她掳来,你要的那个男人,就一定会追来的。”

“是吗?”女子声音有了几分兴奋,“那我得加紧布置,让他来得去不得。”

耶律祁低低笑了起来,“那是自然。”

……

马车辘辘前行,景横波听见四面也有车马的声音,渐渐从岔道消失不见,看来耶律祁故技重施,又用了很多疑似目标,来让宫胤无法确定她的行踪。

不过她觉得,宫大神有种刹那穿透迷雾线索,直击中心的本事,耶律祁花费这么多心思,很可能白费力气。

马车走了大约一刻钟,感觉中穿过很多门户,不断有人上前查问,但又不断退开,从查问者的语气来看,像是士兵,从士兵的反应来看,马车里的人非富即贵。

景横波听见重重门户从身后关起的声音,那种沉重的吱嘎作响声,让她想起厚重古老的宫门……不会是到了天南王宫吧?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耶律祁要将她抱下,车厢里的女子手一拦,微带醋意地道:“何须劳动你大驾?本王唤宫人伺候。”

景横波立即知道了她是谁,原来就是西鄂传说里,凭美色心计获得王位的那个天南王。

天南王提着裙子,娇娇弱弱地下车,车下明明有人跪着等她踩背,她却不动,抿嘴笑着看耶律祁。

耶律祁笑了笑,跳下马车,对她伸出手。

天南王这才满意地下车,一边吩咐人带景横波下车,一边道:“王家护卫出三百人,务必日夜守好宫门,活捉一切闯宫者。”

“陛下,”耶律祁含笑提醒,“三百护卫,别说不能活捉,只怕全部填进去都不够挡人家脚步。”

“这么厉害?”天南王眼底漾出亮亮的水光,不觉得畏惧反倒增加了几分兴趣,“那就加上全部王家供奉……不过,守门的太厉害了,把他吓跑了怎么办?”

“据我所知,”耶律祁看了景横波一眼,“这种事不太可能发生。”

景横波瞟他一眼,勾唇一笑,“确实,知道你在,他也一定会来的。”

耶律祁挑挑眉,虽然知道这话没错,他派替身在西鄂边境和宫胤派去追杀的人周旋,自己躲在西鄂天南王宫养伤,这事无意中被宫胤发现,自然不会放过。

只是为什么这普通的话从景横波嘴里说出来,就感觉这么的古怪呢……

这感觉他不是一个人。

天南王瞟一眼景横波古怪神qíng,又瞟一眼耶律祁,皱起眉头,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景横波笑得贱贱的,唇一努,“你问他咯,不过我看他也不会告诉你,嘿嘿嘿嘿……”

耶律祁眼风飞了过来,带几分思索考量。

对这位女王陛下,他自认也算有几分了解,看似糊涂呆蠢,其实脑子里各种奇思妙想,稍不小心就会着她的道。也不知道她现在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意。

他微微一哂,对天南王道:“大王,这个女子看来很是狡猾,不如我替大王看守……”

他话音未落,天南王脸色就一变。

景横波察言观色,早已看在眼底,忙喜滋滋不胜娇羞地俯首,一脸“人家就知道你要这样你这人真坏”的潜台词。

果然天南王立即道:“你伤势未愈,不可cao劳。这个女子我自会亲自看守。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耶律祁瞟景横波一眼,后者对他飞了个笑吟吟的眼风。

“既如此,便不扰大王雅兴了。”耶律祁倒也gān脆,优雅一礼,转身就走。

夕阳下他银黑色的大袖翩然飞舞,天南王凝视他背影的眼神迷醉。

景横波则在凝视着天南王的侧脸。忽然悠悠道:“喜欢他?”

天南王身子微微一震,冷哼一声。

“喜欢他,却觉得这个人很难把握,”景横波也不以她的冷淡为杵,自顾自说话,“他优雅、亲切、有礼、细致周到,有股神秘的魅力。只是那亲切温和,似乎对谁都一样,你找不着他对你的特殊之处,他的身周似乎笼罩了淡淡雾气,你看不清,也感觉自己无法真正走近。”

天南王身子又颤了颤,侧转头盯着她。

景横波心中嘿嘿一笑,就知道狗血言qíng小说的台词有用。耶律祁这种男人,哪里会轻易对天南王这种女人动心?不过利用而已,但天南王作为女人自有其敏感处,自然也难免不安纠结。

她纠结,就好办了。

“这样的男人,说难办也难办,”她咂咂嘴,似惋惜地叹息一声,“说好办,也好办。”

天南王神色不定的打量她,冷声道:“男女qíng事,哪里是别人能帮得了的?你再胡言乱语揣测我的心思,我就划花了你的脸,把你送入军营做jì!”

“我这样的人,降临你面前,你不好好赶紧捧着供着学着,还来这些血淋淋的废话做啥?”景横波皱起细细的眉,“làng费机会是可耻的,懂不懂?”

“机会?”天南王斜睨她。

“你看我怎样?”景横波对她绽开明媚笑容。

天南王盯她半晌,很不qíng愿地冷哼一声,道:“还行,一般。”

“我刚才的舞你也看见了,怎样?”

“如果不是看见你刚才的舞,现在你想必已经尸横就地。”

“是了。大王聪明人,你也发现了那舞的价值对不对?”景横波笑眯了眼,“哪,我别的不敢说,只说凭大王你这身材相貌,如果学会了我那舞,别说这一个美男,再来十个,也不过是统统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命。”

天南王瞟了一眼景横波的身材,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嫉妒之色,那丝嫉妒在女子偏狭的心中暗暗发酵,演化为眉宇间一抹难掩的杀气。

景横波暗叫不好,急忙添火,“我会的可不止这些哦,我还会教你如何美容,如何化妆,如何保养肌肤,如何保持身材,如何穿衣打扮,将一个九十分美人jīng致成一百零一分绝代佳人。我这些秘术都是来自神人传授,绝对独一无二,错过这村没那店的居家美容勾魂泡美男之无上法宝。大王你如果杀了我,半分好处都没,还失了一个令自己更美的机会,这么赔本的生意,你做?”

天南王默然,侧头看看远处耶律祁的背影。他在高台看景,遥望夕阳下的宫门,玉树一般的背影高而远,在昏huáng的光晕里不可触摸。

她心中涌起一股热cháo,似想要卷了一切人间美好去,却又漫不过冰冷的沙滩。

眼前景横波如火红唇,艳到bī人,想起她的舞,也是bī人的艳与美,乍一见就杀入眼神心魂,她信任何男人在这样的舞面前,都将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你教我那舞,还有你说的那些。”她终于道,“我不杀你。”

她薄薄的唇抿出微带凛冽的一线,眼眸里神qíng浮沉不定——这样的女子不该存在,现在不杀,等学会了她的舞技,再杀也不迟!

景横波笑得明朗坦dàng,似乎早知道自己xing命无忧。

“大王,”她下巴点了点自己,亲切地道,“我好像被那家伙封了xué道啦,你觉得这样咱能学好舞吗?”

天南王警惕地看她一眼,示意侍女上前绑住她双手,才对身后一个huáng衣男子道:“给她解了禁制。”

那男子大抵是王宫高手,跟在天南王身后一步不离,神态颇矜贵,闻言微微点头,上前解了景横波xué道。

景横波揣度着他的手势功力,觉得比起宫胤耶律祁来差得远,那两只都是衣袖一拂就能搞定的说。

当然,比起她来,人家一个指头就足够捺死她了。

景横波对人家飞了个感谢的眼风,男子眼神微微一dàng,qíng不自禁手指一顿,试图蹭住她肌肤,景横波却早已笑吟吟让开手去。

天南王早已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瞪了自己不争气的属臣一眼,心中也不免几分对景横波的高看——这女子果然天生媚态,不过一个眼神,便令她麾下练气高深的副相也险些入了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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