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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659)

宫胤揽住景横波,将她揉在自己怀中,以免万一杂物被抽动,滑落伤及她。景横波趴在他右边胸膛上,眼睛却看着左边,想了想终于忍不住问:“你的心脏那里,是怎么回事。”

她先前触及那根针,宫胤早有准备,平静地道:“家族遗传。”

景横波本来已经做好他或者拒绝回答,或者撒谎的心理准备,并且已经想好了驳斥的话,此刻听见这句,倒怔了怔——这是宫胤第一次主动在她面前提及自己的家族。

她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问:“家族遗传?遗传病?你的家族到底是哪家?不会和紫微老不死同源吧?不会和雪山有关系吧?”

“虽不中却不远矣。”宫胤抚摸着她的长发,“龙应世家听过没?”

“那个连开国女皇都是他家奴仆的牛bī家族!”景横波眼睛一亮,第一次听说龙应世家时,她就莫名其妙地想到宫胤,总觉得这么高大上的家族,最配最高大上的大神。

宫胤目光一闪,似乎冷冷笑了一下,随即道:“龙应世家是大荒百年家族之一。追本溯源,龙应世家、九重天门、和紫微上人所属的昆仑宫,原本师出同门,在第一代发生了分裂后,各自携门中绝艺另行开宗立派,原先关系不错,渐渐因主事人行事风格的变化,发生分歧乃至jiāo恶,数代下来,也便成了陌路。”

“然后呢?”

“大家族盛极必衰,最先衰落的就是最入世的龙应世家。因为开国女皇的缘故,龙应世家一蹶不振,具体原因不必说了,那些古早的旧事,我也不大清楚。龙应世家被迫转入暗处,世代隐居,躲避当朝的追杀和迫害。而九重天门,则渐渐建立自己的第一世外隐宗的名声,超然于雪山之上,除昆仑宫之外,便俨然执武林之牛耳。”

“所以天门不喜欢有人能和他们平起平坐,便设计毁掉了紫微上人的山门?”

“具体的yīn谋,大概只有紫微上人最清楚。那也是属于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们不必gān涉。”

“这和你心脏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般若雪属于龙应世家,因为当初三门分裂,导致各自的功法都留下了缺陷,本来还可以互补,但随着关系的jiāo恶,渐渐也就失去了互相扶持的本义。龙应世家的般若雪的问题是,修炼没有大成之前,体内会凝冰为针,那针其实是就是冰寒真气的聚集,一开始粗如竹棍,会因为功力越来越jīng纯越来越细,相当于另一个小丹田。”宫胤面不改色地撒谎。

“那么功力大成,就会细到消失?”景横波最关心的,还是他的健康。

“会。”他答得肯定。

“那为什么会在心脏?那地方岂不是很危险?”

“不在心脏就得在下腹丹田,你愿意?”他反问。

“关我愿意什么事……”她下意识反驳,随即反应过来——下腹?岂不是靠近重要部位,那啥针万一一个控制不好,把那啥管给截断了,她的景色景致景泰蓝就没指望了!

“那不行!”她脱口而出。

“什么不行?”他侧头看她。

“景色景致景泰蓝!”她目光坚定。

宫胤望定她,想着宫色宫致宫太懒三个名字真难听,她脑子里就不能有些高贵点的东西?

“在心脏要不要紧?”她又喋喋不休地问。

“你不动不动就毛手毛脚,就没事。”他答。

景横波嗤笑一声,却真的不敢动了,眼珠子瞟来瞟去,又忍不住问:“要等多久?”

“快了。”他一脸光芒澹澹,看上去圣洁可信状。

有些事一味遮掩更令人怀疑,她从来不是个能被长期蒙蔽的痴愚女子,与其让她胡思乱想到处打听,还不如给她一个七分真三分假的答案。

“那你……”景横波还想问,宫胤忽然按住了她的唇,“嘘,殿后有动静!”

话音未落,“轰。”又是一声比先前更响亮的炸响!

……

在炸响开始之前,耶律祁斜斜倒仰靠在一个破损的箱子上,身前压着姬玟。

四目相对,他微微皱眉,而她酡红了脸颊。

片刻后,耶律祁巧妙地一个挪身,便将姬玟给挪出了自己的怀中。

姬玟神qíng有点怅怅地,双手撑在箱子上,凝视耶律祁风流眉目,悠悠一声长叹。

“好腰力。”她道。

耶律祁不防被她调戏,诧然扬眉,姬玟迎着他一笑,“姬国女子,生长于高原之上,受天风沐养,自有寻常女子不及的纵qíng旷朗。先生,与其在这遍地纠缠之中寸步难行,不如放眼瞧瞧高原风物,必也是一番新滋味。”

她落落大方地暗示,毫不遮掩地邀请,凝视耶律祁的眼神,平静又坚定,无畏又谨慎。

她不同于景横波的鲜活恣肆,也不同于孟破天的火热大胆,她不忘秉持高贵,也不忘热qíng追求。

耶律祁错开眼光,凝望远方,微微一笑。

“每个人一生,都会走过很多地方,看过无数美景,但只有一处,才是故乡。”

姬玟默然良久,答:“此心归处,才是故乡。”

耶律祁莞尔,眼光落在殿内中心,景横波在那里,现在怎样了?听声音,宫胤已经过去了,景横波和他会不会……

他在默默看着景横波,姬玟默默看着他,各自心中的位置都没有挪开,等待着对的那个人来填补。

见他始终没有转过目光,姬玟悄然握紧了掌心一样东西,那是一枚小小的雪白的长牙状物体,似玉非玉,上面镂刻着jīng细的花纹。

掌心将东西捏得汗湿,却因为他温柔的拒绝,而无法递出。

她正梭巡,忽然殿后一声猛然炸响!

……

炸响前一刻,裴枢和孟破天,三对人中最没控制力的那一对,正在满身汗水地相拥在一起。

阳刚体质,动qíng男女,烈火xingqíng,使两人乍一接触,便似gān柴烈火,砰然炸出yù望的火花。

裴枢并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正如孟破天自己也不大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一番喘息厮打之后,衣衫都已经不整。

朦胧光线里,他的手,猛然握住了她的软腻肌肤。

孟破天殷勤地靠过去,靠在他肩头,似一朵婉转娇伏的巴丹子花。

裴枢在她耳侧呢喃,声音低沉而急切,满满喜悦,“波波,波波,我可算……”

恍似冷水浇上头顶,孟破天忽然浑身一僵。

裴枢犹自未觉,手指灵巧地一抽,孟破天的腰带哧一声,飞过了杂物的空隙。

她忽然伸手,拎住了裙子。双臂一夹,夹住了裴枢的手。

未曾想到会遭受拒绝的裴枢,呆了一呆,猛力一扳,便将孟破天的手扳开,欺身上来。

孟破天膝盖一曲待要顶住,被他顺手一捞,就势翻了个身,按在一块木板上。

身下破碎粗糙的木板磨砺着肌肤,她的脸贴在冰冷的漆面,忽然心中一痛。

一痛之后是恍然。

为何要做另一个人,为何要忘却本我,为何要迎合任何人的喜好?

就算一时呼应了他的喜好和记忆,也会被他心中的那个人自动覆盖,对于女人,最大的羞rǔ,就是做了他人的替身。

他的体重和气息如此实在,近在迟尺,得到便是永远。

裴枢不会对她不负责,这也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孟破天忽然一声冷笑。

一拳击碎了身下木板。

飞快地抓起一片碎片,反手一顶。

裴枢顿住,低头看着顶住自己下腹的木板,断口尖锐,足可刺入腹中。

孟破天没有留力,尖端入ròu三分,足够他感觉到疼痛。

裴枢渐渐清醒,看定身下女子,眼底浮现赤红的愤怒之色,猛然起身,一把抓过仍在一边的衣裳披上,又将孟破天的衣裳,劈头扔在她头上。

“滚。”他道。

孟破天一把抓下衣裳,挡在胸前,猛然坐起,怒瞪着他。

“该你滚!”

两人乌眼jī一样针锋相对,各自气息咻咻,各自懊恼却又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懊恼。

裴枢盯着衣衫不整的孟破天,嗅着巴丹子浮动的暗香,反觉此刻搂着衣裳红着脸怒瞪他的孟破天,比先前盘丝藤菟丝花一样的陌生女子,要可爱几分。

这一刻的她,有巴丹子花一般的野xing和灼烈的味道。

忽然一声炸响,烟雾腾空,轰隆一声身边塌了半边,塌陷的地方正在孟破天的身后,孟破天身子向后一仰。裴枢不及多想,猛地探身将孟破天拉住,抱在怀中。

炸响声来自后殿,离他比较近,随即外头也有炸响声响起,先前bī近的脚步声不断后退,远远退出了殿外,架起的杂物哗啦啦倒塌,三对人都忙于躲避和保护自己怀中的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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