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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117)+番外

从京城风物到闻山附近的风光,话题渐渐转向,谈到最近闻山的治安事件。秦晟所处位置,自然不能当着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深入讨论这个问题,只是微笑着听叶慎晖与姜尚尧议论关于聂二的传闻。

而当姜尚尧不经意地提起六年前一个案子时,秦晟面色趋于凝重。六年前一个年轻人被聂二的人当街斩了半条手臂,据传那位受害者的姐夫是闻山市审计局一名副科长,而那位副科长在案发一个月前因为一封举报信而被贬谪。

“传闻而已,不足为信。不过聂二被捕,闻山市民确实拍手称快,jiāo口称道。”姜尚尧说。

散席后,叶慎晖在车上询问秦晟观感,秦市长思考片刻,不自觉地引用了庆娣那个简略的形容,说:“复杂。”

叶慎晖一笑,“后来那段话有深意,说不定就是个大见面礼。”

秦晟微微颌首。

姜尚尧上车后就陷入沉思,刘忠汉的三封举报信递上一个月有余,犹如石沉大海。他也知道没那么快有结果,而且闻山这个锅盖既然已经揭开了,那么再无盖回去的可能xing。今天将刘忠汉送到秦市长面前,一来是加多一道保险,给巴思勤上了一层紧箍咒;二来是送个顺水人qíng。他就不信,权力的诱惑下 ,有哪位市长不愿意抓住市委书记的小辫子乐一乐的。

车到龙城国际附近,姜尚尧打了个电话给翟智,她在五楼水疗SPA馆。

庆娣走后,明知她看不见,姜尚尧也坚持避嫌,少有和翟智独处在一个房间的时候。听翟智含糊不清地应了两句,姜尚尧上了二楼的美式酒吧,在圈椅里坐下,顺手抄了本杂志,边翻看边等翟智下来。

不一会翟智的电话回拨来,听说他今晚的应酬,不无酸意,“你的路子扩展得可真快。”

“担什么心?我路子再广也不会忘了你那份。你见我什么时候做过没义气的事?”

翟智这女人掌控yù望太qiáng烈,近年年纪大了,也只稍有收敛,时不时还是会露出些本xing。

“呦,一套套的,和给我讲大道理来了。”

姜尚尧懒得和她逞口舌之利,翻着杂志漫不经心地问:“说起来,这个秦晟的来头,有什么内/幕?”不过虚长他几岁而已,行事言辞皆是大家风范,英华内蕴。

“说是京里出来的,有点背景。”翟智同样好奇,“我问过我爸是什么背景,我爸不肯说,说不准他也不知道。”

如果翟同喜的谨言是源于原则cao守,那倒还好;如果连翟同喜也摸不准来路,说明新市长后台硬实得非同一般。翟智似是觉得这个可能xing很是好笑,说完就是嘿嘿两声。“能有什么大背景?副厅级gān部下来一个县级市当二把手,说起来市长的名头好听,实质不就是明升暗降?”

姜尚尧曾深入研究过秦市长的履历表。履任闻山之前,秦市长的行政级别由正处提拔为副厅,照理说,副厅级gān部去到原州这样的地级市做个常务副市长也是可以的。

“宁为jī首不为牛后,县级市市长虽然是二把手,也比地级市的副市长容易做出成绩。”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他姜尚尧,他也不愿意做那种常委会上举举手之外没多大话语权的官。

如此看来,秦市长确实是有志之人。更加不容人小觑的一点,为新市长远赴闻山投资百亿撑场面的可是叶慎晖。

不过,这种顾虑没必要和翟智讨论。“你这话闻山传遍了,一点新闻价值也没有。”

“你当我是包打听?gān活有我,高层接触没我,我拿你多少工资呢?”

姜尚尧想说“大小姐,每年从我这划出去你账上的不少了”,忍了忍,转移话题说:“趁叶董在原州这段时间我把钢厂合作意向谈下来,贷款要劳烦你多往谢信扬那里跑一跑了。”

“那何行长呢?”

姜尚尧沉吟着,将手中杂志丢回桌面,“何行长那里……”话未说完,他像在家门口发现一个外星人尸体般,眼中全是惊异与探究,缓缓地凑近了桌面杂志上那张脸。随即,他紧抿双唇,脸色难看起来。

杂志封面上,赤/luǒ的女人一头白金色长发紧束,猩红的嘴唇映衬着两只黑瞳深如潭水。她侧身而立,细腰丰臀,姜尚尧难以置信的目光顺着曼妙的曲线滑下去,停留在那熟悉的他亲吻过无数遍的臀涡上。

不可控的,他倏然而起。

“姜尚尧!”手机里翟智的呼喊若有若无,姜尚尧顺手按了电话,抄起那本杂志走向杂志架。还好,只是这一本而已。他再次怒目看向那封面,没有找到庆娣的名字,庆幸、难堪、愠怒,斧斫针刺一般,他面孔扭曲,qiáng自镇静着。

这女人!这女人!

龙城国际的酒吧因为收费高昂向来客人不多,静谧的环境中钢琴声悠扬,姜尚尧翻找杂志时,用力过猛,杂志架撞向铸铁雕花栏杆,一阵哐哐闷响,引来所有人侧目。侍应们面面相觑,眼睁睁地看着二十一楼的姜先生对着杂志架发了一顿脾气,然后恨声骂了一句,怒不可遏地冲出酒吧,顺便偷走了酒吧的杂志。

第 94 章

刘大磊挂着个助理的虚衔,就是跟前跟后跑腿的活,不繁重但琐碎。

最近一个多月跟着老大在闻山忙得焦头烂额,今天难得回了原州,他洗个澡换件衣服就准备出去和小蔚子约会。心里正美滋滋的,谁知一个电话又把他召下楼。

电梯里咂摸着老大的语气,刘大磊就知道不太妙,进了车里一看,果真如此。那神qíng跟当年筹划剁了聂二大子时一般模样,凶神恶煞的,眼里凶光似是能直接从人身上剐两条ròu下来。

只听老大冷声吩咐说:“小邓送我去京里,你留着,明天回闻山四周围看看,有这个全部给我买回来。”说着就递来一本厚厚的杂志。

刘大磊满心狐疑,瞟了小邓一眼,小邓也是一脸不明所以。刘大磊不敢多问一句,伸手准备去接,不料老大半路改了心意,手又收了回去。

实不愿将她□jiāo给任何男人,可一想到天底下不知有多少禽shòu已经看过,甚至还对着……姜尚尧指节敲敲封面上庆娣的脑袋,心中怒火复炙。他再看看杂志封面,告诉刘大磊说:“你问人买芭莎三月号就行了。”

这一看,看出些奥妙来。之前在酒吧里光线昏暗,一眼之下勃然变色,没注意到太多细节。此时开着车顶灯,直照着那曼妙的曲线,姜尚尧这才发现封面的人物并非□,而是穿着一身huáng不huáng,土不土,不知什么颜色还隐隐闪着柔和光泽的长裙。只是穿和不穿没两样,肩带细细的,后面开着大深V,露出半身玉背不只,差不多能见到臀ròu了。

刘大磊瞅他脸色由青到黑,几秒钟功夫火气更上一层楼,不由吞了吞口水,讷讷问:“巴……巴啥啊?”

姜尚尧被他噎得说不出话,直接将杂志递给他。刘大磊的反应和他迥异,瞪大了眼咂了咂嘴说:“cao,这娘们勾魂——”

话未说完,凑近来一起和他观赏的小邓惨叫一声,脑门上先挨了一巴掌,随即一脚飞踹而来,刘大磊反应神速,往后一闪贴着车门,那一脚踹上副座车头。

“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看再说话!”

刘大磊惊魂未定地再次举起那杂志,这一看了不得了!他瞠目结舌,随即难以置信地瞄瞄老大。“姜哥,这……这真是……”

“废话不说了。明天你把事办好,最好能把原州的也都给清了。我丢不起这个人。”

刘大磊悲愤不能自已,猛拍胸脯,恨声说:“那当然!这 要落到哪个色鬼手上还了得?姜哥你放心,谁敢对着我嫂子撸管子飙□,我剁下他两个卵蛋来!”

这话打击面太大了。姜尚尧瞪他两秒,无奈地挥手催他下车。车屁股消失在地库通道后,刘大磊不由自主地又举起那份杂志认真品评了一遍,良久后终于惋惜而叹:“嫂子就差在个胸上,这里再多二两ròu的话……啧啧啧。”

那女人,自从离开闻山后就没了贤惠乖巧,穿件毛衣露半个膀子,紧包着长腿的也不知算袜子还是算裤子,一把油黑的长头发说剪就剪了,和男人同居和男人喝酒和男人溜冰逛街划船赏樱花,现在居然……之前姜尚尧来不及思考庆娣的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杂志上,现在深究一步立刻了然。绝对和周钧脱不开关系!

姜尚尧半躺在后座假寐,恼怒中思绪游离到那张照片上。对那具身体的熟悉让他阖目也能描画出每一个弧度,他指尖甚至能体会到曾有过的每一部分的触感。

那每一丝每一寸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车到半路姜尚尧渐渐消了火气。遥想庆娣到冶南工作之初,眼中神采奕奕,举手投足都有股鲜活气。那时隔着探监室的玻璃,她随意的一扬眉一微笑,可以qiáng烈地感受到她对未来怀抱着的巨大的期待和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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