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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118)+番外

是这种极具感染力的qíng绪带动他心灵复苏,引导他一步步从灵魂的泥淖中走出来。

但是,越往后,随着他事业一步步上升,她眼里光彩也越来越黯淡。

正如分手时她所说的,他们追寻的是两条道路。离开闻山对她来说大概是一种释放一种解脱,如果此时的生活就是她期待的那条路上的风景,能令她快乐,他可以纠正步伐。

毕竟他曾许诺,他要一路陪着她。

见到周钧正是夜深沉的时刻。经过长久的自我开解,那已经消散的怒火在眼底映入一片雪白的胸脯后再度复燃。

“你怎么总是三更半夜地摸上门?”周钧的声音如梦呓。

“你们男女住一起,你就不能注意点?”姜尚尧反问,食指戳上周钧胸膛。

周钧一个寒噤,闪开半步。这一下把门让了出来,姜尚尧甩甩手,像沾了什么恶心东西似的表qíng,径直踏进门里。

见他以捉jian的气势大步流星地往庆娣的房间走,周钧彻底清醒。“喂喂……”

门开后,姜尚尧顿时傻眼,转身问周钧:“庆娣呢?”

那双冒着寒火的眼睛又往不该望的地方瞟来,周钧双手抱胸遮住两点,“她回家去了。”

姜尚尧愕然相向。气消了之后想起应该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可那会已经半夜,庆娣是习惯早睡的人,他心想到了再说,哪知就这样错过了。“为什么回家去了?”

黑闷凶一口诘问的语气,周钧当即想回一句“我哪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可那两道凌厉的目光直勾勾地能把人钉在地板上,好像庆娣出了什么事都和他有关,不说个所以然出来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似的,周钧有些胆寒,顿了顿说:“晚上她妹妹打了个电话来……像是有什么麻烦。”

“几点的事?”

“十一二点。”

半夜三更的,既没航班也不一定有火车,她心急火燎地往家赶想必是出了大事。姜尚尧略一沉吟,对周钧说:“谢谢你。”

态度急转,周钧一时反应不过来,姜尚尧已经转身下了楼。周钧站窗口眺望那辆宾利从狭窄的小街驶出去,不由伸手搓了搓脖子,垂涎说:“仙人板板,煤老板就是阔气。”

姜尚尧下了楼来就拨通庆娣的电话,一问在火车上,立刻火气往外冒,qiáng忍着翻滚的怒意说:“家里有事你打个电话给我,我去帮你处理,你明早搭个早机回来耽误不了什么。这样半夜转车,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拐了怎么办?”

电话那头悄无声息的,姜尚尧不由再问:“庆娣?”

“石家庄我虽然没去过,但也不至于就被人拐了。你是吓我呢还是质疑我的能力呢?我这几年一个过得好好的,也没见缺胳膊少腿了。”

眼见要吵起来,姜尚尧沉默片刻,然后放缓语气说:“我是担心你,所以急躁了些。关键你等会转车有一个小时要在候车室里等着,单身一个人,打个盹什么的……”

“我也知道等明天的早机好一些,不过算算时间根本在家坐不住。”他再变,还是家乡老派人作风。总认为女人做不成什么事,不依靠着男人就是不识好歹。庆娣万分无奈,只是此时qíng绪低落到极致,也不愿就此继续争论下去。

“家里出什么事了?是你爸?”

“我妹。过不下去要闹离婚,今天晚上拎着行李搬出来了。”

听她gān涩毫无生气的语调,想象她此刻颓然的神态,之前的火气早已褪去,心揪成一团,全是浓浓的怜惜。“你到了石家庄就在候车室等着,哪儿也别去,我过去接你。”

挂断电话,姜尚尧准备吩咐大磊先去帮帮忙,心念一动,他转而拨通了黑子的电话。

区胜中同志近期工作勤勉努力,戒了许多应酬和享受,每天加完班回家就倒头睡觉。此时一听见电话里的消息,他满脑子睡意全然抛去爪哇国,“真的?”

不待姜尚尧再次确认,黑子一下又没了jīng神气,懒洋洋地说:“她和她男人闹离婚,就跟我爹妈闹着要我结婚的频率差不多,年年来几出。chūn节那回一个眼睛青肿,一个满脸带血的爪子印,哭着嚷着不过了,最后不还是说说笑笑继续钻被窝。”

“既然这样那算了。我先挂了,还要劝劝庆娣。”姜尚尧这样说。

“唉,别挂电话啊。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我也被你吵醒了,我帮你们去确认一下。要是再打架什么的,扰乱社会治安,妨害公共安全,总是不好的。”黑子正义凛然地说。

黑子在单位一直被弹压,郁气难伸。自从汪建平被停职审查,他重拾信念,立志要进步,连说话也带套路了。姜尚尧暗自好笑,问他:“你有爱娣的电话号码?有就最好,我听庆娣的意思她拎着行李离开的婆家,半夜时候估计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你到附近小旅馆找找。”

黑子说行,突然叹息,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死丫头就是个窝里横,被人欺负了也没说和哥吱一声。”

第 95 章

爱娣一个多月前看中了那套房子,立刻下了订。她合计着就算是问银行贷款,首付也还差一点,于是和向雷商量,让他催他姐早些还钱。

哪知向雷嘴上应承,好多日也没个动静。爱娣这一下火冒三丈,房主那里定的是半个月内jiāo钱办手续,她软磨硬泡的才缓了期限,再给向雷拖延了许多天,别说买房了,连定金也将泡汤。

她忍着买房下订的事qíng没说,拿定主意要看向雷的表现。而向雷半点主心骨也没有,唯唯诺诺的样子,爱娣看在眼里,心头的火气确实消了,可希望也跟着没了一半。

就这样她仍不死心,知道姐姐也艰难,她压根没和庆娣提起这事,自己四处寻朋友和同学借钱。终于凑够了首期的款子,爱娣记得上回的教训,不敢和向雷一家多说半句,偷偷去了银行存进自己户头里。

谁知银行里撞上隔壁邻居,小街小巷的人,传话在所难免,爱娣回家就挨了婆婆劈头盖脸一顿骂。

向雷他妈骂她心毒,自己有钱赚有饭吃,不给姐姐一条活路,见天撺怂着男人bī他姐姐还债。好好的孩子被她这个刁妇带坏了,完全不顾骨ròu亲qíng。

爱娣忍了又忍,就等向雷回来看他会不会为她说句公道话,可现实让她再一次失望。向雷听着厨房里摔盆子砸碗的声音,头埋得越来越低,最后问她:“存折我看过,没动啊,今天你存的钱哪来的?”

爱娣心中不觉冷笑。他姐还了部分钱回来时,向雷曾信誓旦旦地说以后钱全jiāo给她保管,原来还是放心不下。再者,那眼神和语气分明是怀疑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chūn节两人闹得太狠了,邻居报了110,黑子哥来了之后确实是向着她,拉了偏架。但是为了这个,婆婆总觉得儿子吃了亏,又不知背地里和大姑子说了些什么,以后再看她时,眼神就开始有些不一样。

爱娣酸楚地想,维持一个家怎么这么难呢?妈妈,姐姐,她,耗尽心力无非是为了暖着男人的心,让日子过得舒坦些。谁知最后男人心还没捂热,自己先凉了。

可再凉,她也不服输,仍旧坚持着做最后的努力。她认真和向雷说:“那钱是我问人借的,打的有借条,不信你一个个去问。”她说了几个名字,都是旧同学。

向雷嘴唇嗫嚅着,最后问说:“借钱做什么?”

爱娣沉默许久,老话重提:“蕾蕾我们搬出去住吧,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大事小事一个不留神,总容易闹矛盾。你也知道我这xing子,做什么你妈都看不惯,而且她年纪也大了,心qíng不好也影响身体——”

话没说完,向雷他妈推开房门冲进来,指着儿子就开骂:“我这个老婆子年纪大了,做不动家务了,开始讨人嫌了是不是?伺候你们吃喝拉撒辛苦一辈子,养了你这个白眼láng。”

爱娣嫁进这个家两三年,早被婆婆磨得没了脾气,说理说不通,动手更不能。唯一能做的就是三缄其口。

老太太倒也聪明,心里恨着却不先向爱娣动手,只是竖起手掌拍打儿子出气。向雷被她一直推搡到墙角,本来房间就小,堪堪摆了张双人chuáng,坐在chuáng头的爱娣没处躲,只得站起来劝婆婆松手。

刚挨着衣服边,婆婆就顺势滑下地,嘴里嚷嚷爱娣打了长辈,眼泪鼻涕横流的。

这阵仗让假装不存在的公公不得不出面,三个人围着她又是哄又是劝,这才消停下来。

一家子也唯有公公明白点道理,爱娣心想这事总要解决,不能就这么算了。一拖再拖,她的青chūn耗不起,她和向雷的感qíng也耗不起。于是,爱娣请了公公到厅里坐下,站在双方立场上陈诉同居一个屋檐下的利害,最后将打算买房的事qíng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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