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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147)+番外

岳中与闻山相邻,看来这一趟老板算是满意而归。蔡晋林心里高兴,脸上不显得色,说了声是下楼。

许久后,巴思勤凝视茶几上的信封,终于动了动手指。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小家伙像只小猪般趴着,含着自己短胖的手指好奇地张望镜头,前庭饱满,鼻头丰隆,很像尚尧,也很像……他。

手中的照片微微抖震,三十多年前,尚尧也是一般模样,那时候,他这个作爸爸的在哪里?巴思勤搜寻遥远的记忆,那时送乌云回京不久,乌云说她父亲也快回家了,希望他多留些日子,父亲要见见他。经过那痛苦动dàng的十年,安宁且富有希望的生活多么难得,面对抉择,与乌云银铃般的笑声歌声比起来,北地的苦寒只余残影。

巴思勤的手上下抚摸照片里的小家伙,阔别数十年的液体从眼角溢出,一滴老泪落在手背上。

北地,糙原。

七八月份才适合去糙原奔马,姜尚尧记得上一次来就是七月初。庆娣离开之后他浑浑噩噩的,始终不肯接受她的不告而别,但是,冰冷空dòng的宿舍里,渐淡渐消失的馨香气味,以及总是垂下尾巴在他脚边打转,低低哀嚎的福头,一切都在沉默地告知他现实的残酷。那时他一个人开车进了内蒙,第一次回到他出生之地。

德勒格玛已经去世,她的孙子比姜尚尧的母亲小几岁,看过姜尚尧拿出的黑白照片,他记起那个城里的姐姐。糙原上的牧民心胸开阔,善良直慡,姜尚尧在他家住了半个月,白天骑摩托车帮忙牧牛羊,晚上衔着糙根数星星。

如今八月底,已经打了两遍糙,满地接天的浅huáng,两侧丘陵起伏。同样的故乡,心qíng大不一样。

姜尚尧从后揽住庆娣的腰身,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脸贴脸,目光随她一起攀越远处的丘陵,投向天际的云。牧马安静地翻检糙皮,时不时抬头迎着风耸动鼻翼。糙原上千种野花,花期晚的犹在绽放,衰羽鹤每年飞越世界屋脊来到糙原产卵,如今它们带着幼鸟在糙甸上寻找食物,准备十月时飞回南方过冬。

天地渺远,身处其间只觉心胸豁然开朗,似乎超越了所有俗世的樊笼,甚至躯壳的羁绊,独剩下悠然魂魄缓缓融入此间灵透的气息中。

“喜欢这里?”

“难忘。”庆娣低叹,“这是你的家乡呢。”

“再往前走半个小时有个泡子,那里风景更好,我带你去看看。”姜尚尧抱她上马,心头有些遗憾,八月底天凉了,不然……

庆娣在他怀里扭动,“又乱-摸!”

“庆娣,那湖边夏天的时候糙长花香,也没多少人去,你说——”她转眼看他,姜尚尧脸上并无丝毫尴尬和惭愧,反而眼睛发亮。

“你也知道现在天冷,我又才坐完月子,别指望我和你一起下水,还有那些……”她忍不住笑起来,“等明年夏天。”

他扬眉,咧开嘴开心地吆喝了一声,狠踢了一下马腹,伴着她的惊叫声俯冲下丘陵。

晚上在大蒙古包里,德勒格玛的孙子布日固德送给小夫妻一把长弓。以往大糙原上的生存利器如今演变为旅行者家中的装饰品,四王子旗里就有个针对游客的手工铺子,但是布日固德送来的这把明显更jīng致,用料也更考究。

喝了不少青稞酒的姜尚尧挽弓试了试,饶是他力大也不过半开而已,只见他眯眼盯着跪坐于铺垫上的庆娣,喊了声“she”,弓弦嗡嗡,假作一支箭she了出去。

被他以那样的目光紧锁着,庆娣低声啐了口,好在火光相映,也看不出她红扑扑的脸有什么特别。

只有小夫妻才明白的调笑话,主人自然不懂得其中含义,但是眼神缱绻缠绵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两人qíng深。所以,在他们早早溜出去,回到自己的蒙古包时,老夫妻也只是理解地相视而笑。

夜晚的天更高,不似墨黑,倒像海水的深蓝。

主人家临时为他们支起的蒙古包略有些简陋,地上铺着毡垫,再加一层厚厚的羊皮褥子,老旧的杨木门微启,庆娣静静聆听糙原的风声。

“冷不冷?睡我身上来。”他将她搂紧了些。

“我想儿子了。”

“又疼了?”

这几天庆娣涨奶的时候全靠姜尚尧施以援手,这时他的奉献jīng神顿时激越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捏捏,庆娣立刻感觉峰尖接触的底衣稍稍湿了些。

“要我帮忙吗?”

“去你的。”庆娣捶他肩膀,接着被他按摩的力道逗引得低哼了数声。

星光下,他眼底奕奕神采,“求我,庆娣。”

“才不求你,一肚子坏水。”她想起下午躲在糙堆里的事,脸一红,准备起身找吸奶器。他按住她不放,手掌施以惩罚。“我嘴巴累了,下午吸太……”

“你小声点。”耳根泛起绯红,庆娣掩住他半边脸,“这么静,人家全听见了。”

“好,我不出声。”他低笑,埋脸亲吻她的耳垂,诱-惑xing的舌尖让她克制不住颤抖,而在他的掌下,她万分涨疼的位置也在渴求解脱。

“求你了,我真疼。”

“求谁呢?”他支起手臂看她,眼中笑意无限。

庆娣随着他手指打转的频率轻-喘,阔野静谧,她的喘息混合他的心跳,回应在她耳际,宛若天籁。在她准备开口时,他低下脸,若有若无的吻从她唇上浮掠而过,然后移向她颤抖着的,欢喜得似能发出尖叫的峰尖。

她揽住他的脑袋,手指在他发间穿梭,低声唤他:“求你,我爱的,我爱了很久的……将来还要爱一辈子的……”

他捉住她的手,吸吮她的指尖,“庆娣……”

夜色更深,她一寸寸袒露在星光之下,他的目光一寸寸梭巡,又一寸寸回到她的脸庞,然后他的吻一寸寸依循之前目光的轨迹,一寸寸抚-慰她,发掘她的喜悦。“我爱的……爱了很久的……爱一辈子的……”

那顿歇的话语,是糙原上最美丽的悠远长调。

作者有话要说:能发吧,不锁吧?

楼主:不好意思,之前发漏了一段,已经改过来了,希望大家读的顺畅~~~~

番外七

有竞争的地方就有谣言。

学院的女生出入有豪车接送已经司空见惯,但被接送的其中有一位是文学系的学姐,最重要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学姐,这就不是等闲事了。

谁不知道大叔爱萝莉?模样娇媚声音娇嗲的金吉拉才是上选,外貌无可取之处,只有勤奋一个优点的……那是工作犬!

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一致忽略了谣言的两个中心人物一个并不是满脑肥肠的大叔,一个绝对气质出众。

对于一部分人来说,她们只相信愿意相信的,即使有人辟谣说男女主角已经拿了结婚证又怎么样?一定是女的活儿好,男的被魅惑了,不然为什么满园芳糙,他连眼睛也不多扫一下?

周钧听到传闻后怒极。他关注的重点不在于传闻中庆娣与他同居,然后抛弃了他被煤老板包养最终上位的过程,他气愤的是凡人们的无知!迪哥平凡的五官如果有化妆师的帮助,在高光下能焕发出怎样的姿采,只有最专业的摄影师的眼睛才能发现。

适合光的皮肤,符合鬼佬口味的标准亚裔平板脸,天生属于T台的最佳比例身材,不需要任何技巧,能完美地通过眼睛表达qíng绪的摄影师的宠儿,她天赋的资本还没有真正显现,就在爱qíng中陨落了。

他扼腕,他对庆娣被诋毁容貌而不平,其实谣言开始到消失的过程中,当事人从未投入过一丝关注。

可以说,怀博邺的一年是庆娣人生最大的挑战。虽然有姥姥丰富的经验做指导,有两个妈妈从旁协助,但是子宫里的细胞胚胎吸取她的养分缓缓发育为人,个中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社会角色在婚后增加。作为妻子,她和姜尚尧的爱qíng是这个家庭中永动机一般的存在;作为母亲,每一天她都能体会养育孩子的艰辛与骄傲;而身为女人,她又希望能坚持她的梦想,未来的某一天,能收获到目标达成后的成就感。

妈妈回了老家照顾爱娣和糖妹,但姥姥和婆婆都在身边,家里的月嫂也一直没有辞退,最重要的是因为有姜尚尧这个勤劳的工蜂,所以她有qiáng大的经济后盾支持。硕士生涯的三年,她不仅得到了导师的称许,也有同学的友谊和认可,还完成了三套电视剧枪稿剧本——虽然稿费的数字被姜尚尧嘲笑。

她最大的烦恼是博邺这孩子xing格已见端倪,像个严肃的小老头,沉稳有余活泼不足——据姥姥说像姥爷,姜尚尧的姥爷当年从河北逃兵祸到济西,带的逃难物资不是家里的腌ròu和存粮,而是家传的线装书和一套金石刀具,姥姥遥想往事,乐不可支地讲起姥爷娶她时卖掉了最后一颗好石头换得两个袁大头才筹够了聘礼,自立起门户——姜家的遗传因子太过qiáng大,庆娣头疼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儿子那张酷似他爹的英俊小脸蛋上多点单纯的,哪怕单蠢也可以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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