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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豌(72)+番外

从开始就错了,从开始就搞砸了。他万念俱灰,一步步后退,步履漂浮,眼中只有渐小的人影,最后消失不见。

宁小雅出来时,神色委顿,面白如纸,mazuiyaoxing未过,意识还有些模糊。见两人眼神呆滞,她qiáng颜欢笑说:“别都哭丧个脸,这不没事了吗?”

何心眉抹抹脸,带着鼻音说:“没事,大家都没事。”说着看一眼发怔的陈婉,悄声问说:“会不会太残忍了点?”

陈婉哦了一声抬头,眼神迷惘,接着明白了何心眉说了什么,扯扯嘴角轻声说:“心眉,你知道吗?受一次伤,心口痛一回,痛完了心就会硬一点。这样一点一点一点,心会越来越硬,最后就变成铁石心肠。所以有人说,不愿意对人残忍,就唯有对自己残忍;不愿对自己残忍,就要舍得对人残忍。可我觉得,对人残忍和对自己残忍是一样的。”

三人同时陷进沉默,宁小雅品味着她的话首先放声大哭,何心眉本就眼浅,站一边开始流泪,陈婉回身拥住宁小雅,qiáng忍了多日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抱头痛哭嚎啕。

一次比一次坚硬的心,再也无法柔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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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妈,你和小婉说了什么?”

“能说什么?聊聊天,问问学xi工作。”

“真只有这些?”

“你怎么了?妈说的话你也不信?你妈是说话不知分寸的人?”

“那什么叫家境差人品低下?”

“……这不是事实吗?别说我带有色眼镜看人,环境差那是天生的,怨不得人,自己可以改变。但是改变生活不能靠手段,她认识你的时候多大?十九?二十?小小年纪——”

“……第一次,是我qiáng迫她的。”

“……你这孩子!”他妈脸色骤变,“你被她抓到把柄了?苗苗?!”

……他笑出眼泪。“我现在知道她为什么总说我混账了。我没法不混账,天生的。”

“终于肯听我电话了?”

“……还要说什么?”

“看见你坐车回学校了,好在一大早车上人少,还有座位。”

“……”

“……今晚上月亮好。”

“……嗯。”

……

“就说错了一句话,至于判我死刑吗?”

“还要说这个?”

“我就想不明白,前几天还好好的。说错的那句话,你当我犯浑行不?”

你犯了多少次浑了?秦昊,你还没长大?你不能和小孩子一样每回犯了错,说句对不起,大人就能原谅。……不说了,要睡了。请你也别再打电话来。”

“别,别挂。你和我说说,有什么不顺眼的都说说。”

“现在再说这些还有意义?”

“那不说话,也别挂,陪我看看月亮行不?”

……

“……每回、每回总会说好听的话哄人高兴,做的时候又做不到。每回你总能一手建立点什么,然后又一手破坏掉。你总有这能力。以前,三年前的时候,我以为已经被你毁了,破破烂烂的,我fèngfèng补补,还把自己修好了——”

“猫儿……”

“你别拦着我,我一次说完也好。不然我也哽得难受。”她抽气,“你不坏。我以前恨你恨不能你死在我面前,后来一点点被你软化,知道你本质不坏。我守着自己的心,守得越来越艰难。可每次往你走近点的时候,就会被你有意无意的推远。每次我都和自己说你脾气不好,我脾气也不好,我让步我原谅你,可再一再二再三,很累。你大事小事为我cao心,我看在眼里,我感动。象你这样的人能做到这地步,应该是很难的。可比起来,我也不容易。你知道要对一个自己曾经恨过的人jiāo出心jiāo出信任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的,怕自己错了,怕自己又一次被人伤害。到头来还是……你说结婚,我点头,我当时心里多希望是有了个依靠?可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不住。从说结婚到现在,你夹在中间辛苦,我应付几头也辛苦。在你看来,只是一句话的小事,在我看来,等于否定了我全部的努力。为了你,你妈妈说什么我可以不在意,因为是你妈妈,可如果你也象她一样认为我让你蒙羞,令你们家耻rǔ,甚至以为我有其他的目的,我铁打的心也承受不了。”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了,我已经对这三个字麻木了。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将来几十年,如果还是这样,一次次被你有意无意的伤了,然后一遍遍修补自己……我想象不出会有多辛苦。与其这样,不如早点结束。不是因为你不够好,是我们两个不适合。”

“……对不起。知道你不爱听,除了这句我没什么能说的。”

“……我挂了。”

“等会。孩子,孩子是真的?你没骗我?”

“……是真的。”

……

“……陈婉,如果能重新来过,我qíng愿一辈子远远看着你,也不会做那件事。对不起,陈婉,对不起。”

“没有重新来过这种事的。秦昊——”

“我知道,我明白。我听你的话……”我知道我对你的爱从一开始就掺杂了爱之外的东西,比如说yù望比如说征服,当初也不知拿陌生的狂热的感qíng如何是好。所以总不能让你安之泰然,总让你让我一颗心找不到着落。我知道我的爱配不上你,你应该去找更纯净的感qíng。

月亮很圆,眼泪很咸,心中荒凉一片。

宋书愚懒洋洋的站姿懒洋洋的笑容吸引不少注目,拖着小型行李箱的空姐们从贵宾专属通道鱼贯而出,偷瞥之下捂嘴与同伴低语。宋书愚恍若不觉,只盯着出口。看见秦昊时,微微一愕,“我说,我认错人了是不?这么大把胡子?靠,你去做土匪去了?”

秦昊脸上不带笑意,问:“不是说没兄弟做了吗?”

“我们什么关系?说断就能断?”宋书愚露出个大大的笑脸,一手接过行李一手揽住秦昊后背,“没回京看爷爷?直接转济城的?”

“济城事办完了再回去。”

宋书愚见他脚步匆匆,也没点破,暗笑着追上去。

“秦瑶还好?”

秦昊点头,望向车外倒后的景致。“还行,闹li hun而已。”

“你这把胡子倒是挺帅,走沧桑路线?”

“我这个月全泡在菲沙河上游钓鲑鱼呢,又不用见人,知道消息后赶着回来哪有功夫料理?”

宋书愚扬扬眉,明显不相信。“一个月胡子能长这样,那荷尔蒙该分泌多少?”

“你就别和我东拉西扯了,说重点。”

重点叶慎晖没和你说?江文涛洪浩林shuan gui,洪建学被五六家银行追债,低价套现出逃,恒宇的南昀半湾被叶慎晖连锅端全部收进信诚建设。你可会享福,事qíng都给我们办完了才知道回来。不过朱雀巷我是不会再管了啊,我一人顾几头,七八个月短了几年命。”

“她,那封信jiāo出去了?”

“jiāo了,没她那封信怎么能办得这么利落?jiāo了给叶慎晖,也不知道她怎么会那么信任他,关屋里说了大半个小时话,出来眼泪汪汪的就jiāo了。”

秦昊眼神一黯,没有再说话。

宋书愚瞥他一眼,“别往心里去,不就一封信吗?你一老爷们,还计较这个?”

“她还好不好?”

你还真磨出耐xing了,等到现在才问。还好,就是破腹产而已,宝宝才刚到五斤的样子,说是孕期没养好。她可是遭罪,才知道的时候差点被她舅打死,居委会带着管计生的人上门来抓,顶着周围邻居的闲言碎语坚持着,五六个月的肚子仰着头回校做论文答辩。东大我可没少帮她说话啊,这人qíng你可得记着。还有还有,夏天正热的时候我见她还一早起来帮她舅妈卖早点,白天听叶轻眉说是接了工厂的钉珠结绳的活儿在家里做。”宋书愚说完,只看见秦昊面朝车外露出的后脑勺,心里也有几分堵。“这也不能怪你,你也不知qíng。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别人,我根本不想搭理,不想说破,倒想看看十多er shi nian后的笑话。”

“我们家老太爷狗血淋头的骂,既然抢了人家闺女,那就该一门子心思对人好,吃苦受罪一股脑全吞了才叫爷们,得了便宜还卖乖。活该!” 秦昊回头来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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