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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汁青梅(22)


后来到他事业有成,分公司开了一家又一家,余修远也没多高兴。岑曼始终不跟他和好,少了她跟自己分享这份喜悦,再多的成就也是白费。
以前余修远总觉得岑曼像个孩子一样不懂事,现在细味往事、再看看她拥紧大熊入眠的样子,才发现她之所以会被变得敏感、缺乏安全感,其实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熟睡中的岑曼自然不知道余修远内心的千回百转,她一夜无梦,醒来时天已破晓。
周一才正式回总公司报到上班,岑曼提前了两天过来斐州打点日常琐事,不料余修远早替她处理妥当,她闲着没事,于是就舒舒服服地赖在chuáng上。余修远也不叫她起chuáng,结果她一赖就赖到了中午。
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时,岑曼没有发现余修远的踪迹,只在茶几中央看见一张有他落款的字条。
岑曼虽知道他忙,但没想到他连周日也要工作。除了报告行踪以外,他还在纸条上留了一串订餐号码,让她起chuáng后叫外卖,而零钱他已经放在组合柜的第二个抽屉里。
最终岑曼还是没有打电话订餐,她并非跟余修远作对,而是不喜欢在外面吃东西。在露台张望了一下,她看见不远处有一家大超市,因此便出门购置食材。
余修远那公寓的冰箱空dàngdàng的,连个水果都没有,岑曼有点看不过眼,于是就大手笔地买了好几袋东西。将东西搬回去以后,她整个人累瘫了,连午饭都没做,吃了几片吐司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可惜那几块吐司撑不了多久,不到傍晚,岑曼就饿得难受,只好进厨房捣鼓一番。
岑家两位长辈都十分擅长厨艺,在他们的耳濡目染之下,岑曼也做得一手好菜。岑曼要么不下厨,一下厨肯定不会马虎,她只做了一个人的饭量,却十分有兴致地烧了三个菜。
今天余修远特地提前下班,本来打算带岑曼到外面吃晚饭,没想到她已经坐在饭厅大快朵颐。他一边将领带解下来,一边问她:“这么早就吃饭了?”
昨天的大熊事件尚未让岑曼释怀,她还有几分被看破秘密的懊恼。她的动作缓了一缓,接着告诉他:“我没做你的饭。”
其实岑曼也不是故意不做余修远的饭。他以前总是有一堆的应酬和饭局,她就算想跟他吃饭,也不一定能被排期,为免失望和làng费心机,于是就只做了自己的饭量。
听了她的话,余修远就掏出手机,同时对她说:“没事,你先吃,我叫外卖。”
岑曼以为他多多少少也会有所不满,结果他却那样的平静,甚至连原因也不追问。这几年他们经常吵架,余修远突然转变态度,岑曼觉得他反常,眼睛不住地往他那方瞄去。
余修远自然察觉那鬼鬼祟祟的目光,他转头看向岑曼:“你有想吃的吗?有就一起下单吧。”
心虚的岑曼立即收回视线,夹在筷子的丸子骨碌地滚回了碗里,顿了半秒,她才说:“不用了。”
余修远也不勉qiáng,他说:“那我先叫了。”
看着桌面上的菜,岑曼有点纠结,眼见着余修远就要将电话拨出去的时候,她终于出声:“还是别叫了,我妈说外面的东西不卫生,也不健康。”
他停住动作,静静地望向岑曼,似乎在等待她的下文。
岑曼戳了戳碗里的丸子,眼帘低垂着:“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菜,你也吃点吧。”
他没动静,岑曼又说:“今天我去超市买了虾子面,你去煮几个吧,很快的。”
再等了数秒,岑曼还是没有听见余修远的回应。她抬头,却意外地发现他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自己,心跳猛地一乱,她便说:“看什么看,不吃就算了!”
余修远这才应声:“当然吃。”
岑曼咬了一口丸子,不再说话。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余修远突然顿住脚步,问她:“这丸子很辣吗?”
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岑曼犹豫了下才回答:“不辣。”
余修远长长地“哦”了一声,就在岑曼更加莫名其妙的时候,他语带笑意地问:“那你为什么会吃得脸红?”
岑曼愣了一下,待她反应过来,余修远已经进了厨房,留下她独自恼羞。

第26章 在你的左右(二)

岑曼知道自己很没出息,在余修远面前,她就算再怎么撒野吵闹,也根本掩不住爱他在乎他的事实。就像昨晚,被余修远知道她偷偷把大熊捡回来,还那么宝贝地带在身边,以后即使再说一万遍分手,他也不会再当一回事了。
反正余修远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内心,岑曼亦懒得再作无谓的挣扎。他们闹了这么多年,她要是说不苦不累肯定是骗人的,与其继续水火不容,还不如消停点过日子。
身在陌生的城市,身边少了家人好友在身边,岑曼qíng绪低落时总是倍感孤单,除了安置在chuáng头的大熊以外,余修远就是她的伴侣和依靠。他们隔些天就会争吵几句,但更多的时间皆是和平相处,扎根数载的芥蒂虽未剔除,不过两颗心的距离似乎正逐点逐点地靠近。
有时候岑曼会觉得,她和余修远所走过的轨迹,永远是一个没有缺口的圆圈,每当她以为他们已经走到结尾,实际上却是与终点相连的新开端。
除了他们的感qíng以外,岑曼的职业生涯同样拥有一个新的开端。相比于霜江的分公司,雅蕾总部的工作节奏要紧凑得多,而需她经手的事务也增加不少,她一时间未能适应这样的转变,不仅体力透支,还承受着一定的jīng神压力。
岑曼虽忙,但余修远却比她更忙。他总是忙得很晚,她休息得早,很多时候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平时他们只有早上那点空档说说话,余修远多会问她工作上的事qíng,诸如适不适应工作岗位、跟新同事处不处得来、有没有碰到学术xing的问题之类的。
其实岑曼还确实碰到了难题。之前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营养顾问,只要完成自己的分内事就可以功成身退,而如今却要管理整个餐饮质管部、统筹和跟进各个项目的运作,忙起来的时候,真巴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更让她无能为力的,是那堆来自质量小组的检测报告,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指标和化学符号,她就很抓狂。
忙不过来的时候,岑曼就会把尚未完成的任务带回家。书房里放着余修远的文件和资料,她担心翻乱他的东西,于是直接在客厅办公。她一般在凌晨之前就会洗漱休息,今晚却格外疲累,还不到十点便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余修远进门的时候,客厅仍旧灯火通明的,看见岑曼瑟缩在沙发上浅睡,他不由得将脚步放得更轻。
最近这段日子,岑曼jīng神欠佳,时常露出倦态,余修远就猜到她应该忙得很晚,此前没有撞见过,而今晚这一幕正好印证了他的推测。
轻薄的a4纸散落一地,余修远弯腰捡起,将它们捡起压到茶几上,而后才抱岑曼回房间休息。
他们才刚在斐州待了大半个月,余修远惊觉这丫头消瘦了很多,她骨架小,身材却高挑,旧时抱起来还挺沉的,而现在,他却感受不到她有多少重量。要是被岑家两位长辈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心疼,当然,他的心疼也不比她家父母的少。
岑曼睡得不稳,刚被人横抱起来,她就惊醒了。眼睛未能适应光线,她半瞌着眼皮,很迷糊地蹭了蹭那温暖的胸膛。一声低而沉的笑声从胸腔深处传出,她闻声以后才倏地清醒,艰难地睁眼看他:“几点钟了?”
“差不多一点了。”余修远低声回答。
意识到余修远要将自己抱回房间,岑曼挣扎了一下:“放我下来,我要先把专题报告做完……”
余修远把她的身体往上托,双手将人抱得更紧:“别动,当心摔下去。”
她不听劝告,尝试着挣脱下来:“报告明天开会要用。”
“那也得休息。”余修远的眉头扭到了一处,“有什么要紧的事明天再做。”
抱着岑曼走到客房前,余修远对她说了句“抱紧”,然后就腾出了一条手臂开门。
这公寓铺的是实木地板,岑曼担心摔得爬不起来,立即听话地勾住余修远的脖子。
将房门踢开后,余修远顺手将把灯全部打开。qiáng烈的灯光又让岑曼眯起了眼睛,她指了指浴室,说:“我还没洗脸刷牙呢!”
余修远这才把她放下来,再三叮嘱她洗嗽后要立即睡觉,他才会离开了客房。
岑曼答应是答应了,但转过头就把笔记本和文件全部拿进房里,洗漱后就趴在chuáng上做报表。她没想到余修远会一声不响地折回来,当房门被打开时,她反shexing地压下了笔记本的屏幕,瞧见他那张微沉的脸,她决定先发制人:“你怎么老不敲门!”
余修远刚洗完澡,他穿着睡衣,头发稍微凌乱,却一点也不损他那qiáng盛的气场。他站在chuáng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岑曼,同时默然地掀开她的笔记本。
笔记本正在运行着几个办公程序,岑曼担心他捣乱,立即将他的手拍掉:“别碰我的东西。”
“真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余修远态度不明的吐了一句话,接着就把她的笔记本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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