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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哄(188)

作者: 青茜 阅读记录

既然圣旨上没说关于端王是否在此听审的话,他们自然不能赶端王走。是以,审讯继续。

当晚,因连日审讯疲惫,端王回了王府沐浴。翌日形势却再度严峻,玄都观的两个道人自戕了,还写下了血书,洋洋洒洒的殷红字迹甚是骇人,两个人的血书虽文字不同,却意思一致,说端王迫使三司使滥刑逼供,不忍受辱……

这事一出,端王就被迫在家待着了。

那两个道士一死,端王又被敕令闭在王府,恒王府的崔适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叉手向恒王行了个礼:“还是二大王思虑周全,臣万万不及。”

“那两个人留在玄都观的字迹也要毁掉,免得三司使反应过来去对比。”

“臣谨遵二大王钧命。”崔适再度拜下,又道,“东宫那个内侍来问臣,什么时候可以放他走?”

“今日吧,好好送送他。”恒王敲了敲案几,“哦对了,别弄脏了孤的宅子。”

“臣明白。”

恒王摇了摇手中麈尾,看着窗外飘洒的桃红,抬手接了一片自窗外飞进来的花瓣,那粉色迎着光泛着金粉色的光,如刚出窑的瓷釉。

他忽然想起《梁书·儒林传·范缜》中的话,“人之生譬如一树花,同发一枝,俱开一蒂,随风而堕,自有拂帘幌坠于茵席之上,自有关篱墙落于粪溷之侧。”

太子与他都是这样的花瓣,可与他一样的花瓣忽然成了坠入茵席的花瓣,而他,却坠入了粪溷之侧。二十多年的追逐,二十多年的羡慕,二十多年的嫉妒,二十多年的隐忍,以及数年的筹谋,终于让他等到了坠入茵席上的花瓣枯萎了。

可是,他依然在粪溷之侧啊!汉王算个什么东西,蠢笨不堪,又愚不可及。汉王生母不过是个宫人,就仗着有几分姿色,得到了这么多的宠爱。那汉王就因这点,不仅因此得了盛宠,还笼络了当朝中书令,风头更是盖过了他羡慕的坠入茵席之上的花瓣,他怎能不气?

他的几个舅舅也是官身,却一直得不到进京为官的机会,为何汉王的几个舅舅任八品县丞却能在京兆府为官?

他不服。所以,他要把那些他看不顺眼的人都除了。

他觉着还不够,还得将汉王也给除了!

原本张思远认为,有端王在,东宫压胜一事会进展顺利,可到如今,这事变得越来越难缠。

张思远不是不可以将恒王的事抖出来,可惜,没有十足的证据。他不想让秦仲舒冒这个险,且他自去年冬集后,被中书令“提拔”,现在是中书令的人,这个时候不能去牵扯他。

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利用现在的局势把这个局给破了。

砚台上没水了,他捏了杯,将冷掉的水泼在砚台上。思夏见状,走上前去,先他一步捏起碧松烟墨,就着砚台里的水,垂着首,力道均匀地研起墨来。

张思远抿嘴一笑,随后捏笔舔墨,在柔荑上写下了三个字,储、恒与汉。之后又冷着脸涂掉了恒与汉二字。

他挑了挑眉,转而将笔架在笔山上,握着一旁伊人如柔荑的手,笑道:“佳人如画!”说着,那灼热的气息便朝着佳人面庞而去。

思夏红着脸,颤着声音道:“阿兄正经些!”

他的另一只手却箍住了佳人的脸:“好,我正经些,便请佳人来吧。”

于是,他涎着脸凑近思夏的脸。

思夏被他气得无法,他这又憋什么坏水呢?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胡闹!果断将手抽出来,就要走时,手腕上力道再度传来,整个人也向后倒去,头却被一只手托住了。

张思远再度欺近时,思夏的另一只手却已经抵住了他的胸膛,她依旧涨红了脸,低低叫了声:“阿兄!”

她阿兄无声笑着,似是就喜欢看她脸红,抖着睫毛抿着唇的可爱样子。

他起身,也将她拉起来,还体贴地为她整了整衣服,以及歪掉的金钗,又心机地一路滑下,给她将鬓角的发丝别于耳后,更顺势捏了捏她的耳垂。

思夏的鼻头被他温柔的鼻息激得发痒,似是觉着身在室外,迎面而来的似是柳絮,又似飞花。

她刚要伸手推开他,那双手却被他握住,听他说:“还是我来吧。”说着,便贴上了她的唇角。

思夏慌乱不堪。

他加了力道,思夏尚未学会换气,又羞又憋,小脸通红,实在受不了了,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张思远怔然停住,看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的样子,不免失笑。思夏的脸就更红了。

“你又在脸红了。”

“你不知羞,我却知道。”思夏气了个半死,“废太子殁了,虽没有禁嫁娶的禁令,可你与他那样交好,却还拉着我做这事,真是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