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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哄(246)

作者: 青茜 阅读记录

一个为人妇,一个为人夫,所以,两人的情意就中断了。

天胜三年时,谌松观领着京兆少尹的衔,兼着京兆府尹的差,灭了慧娴大长公主想要搞乱长安的计划,之后却被贬了官。

圣人怎会不知谌松观有功,怎会不知慧娴做下这种谋逆之事要废封号。

只因慧娴大长公主得知自己要被废了封号时,取了先帝遗旨出来,抖在圣人面前,遗旨上书,镇国慧娴大长公主永不废号。

慧娴抖完了遗旨又说谌松观不敬皇家,觊觎纯安长公主美貌,一心想求之。因当年她做主让纯安长公主降张家,他便怀恨在心,今日之举实为报复她。此人理应斩首,以正皇家颜面。

圣人知道他这位姑姑心机深厚,她的计划因京兆少尹的强力手段没有得逞,却反过来冤屈京兆少尹公报私仇,顺手给张驸马抹黑,竟还有脸将皇室颜面抬出来。

圣人亲政不到三年,英明神武,又广开言路,正是招揽人心开拓进取之际,绝不允许再有在他跟前诬蔑正臣之事发生。

何况,圣人和太后都知道纯安的心思,那人忠直,政绩突出,且在书道上有极高的造诣。当时,他们是真想随了纯安的心愿,偏偏他们因为慧娴的压制做不得妹妹婚事的主。

她要逼死谌松观,离间君臣之情,离间圣人与纯安的兄妹之情,离间纯安与驸马的夫妻之情!

若谌松观为慧娴一言而被杀,只能叫天下人笑话他这个皇帝依旧没有亲政,况且真杀了守护长安的有功之人,御史台那群人必定会讨要说法,闹大了才会让皇家颜面尽失。

圣人思前想后,最终是遵了遗旨,却是疯狂捕杀了慧娴的家奴,更是冷酷无情地□□了她,若她再敢胡言乱语,绝不留情。

除此之外,他又将谌松观赶出了京城,理由是他身为京兆少尹,对祸乱之事毫无知觉,事后闹得人心惶惶,失了职。于是,有功之人成了有罪之人。

圣人被慧娴大长公主挟制,做不得妹妹婚事的主,他憋屈又无奈,却还要靠妹妹降张家去给他争取亲政的机会。

长公主至死都不再进宫去。因慧娴大长公主因助兄登帝而插手了朝政,到了纯安这里,张驸马助圣人亲政,且任吏部尚书在朝堂威名赫赫,这才招致小人谗言,以致谣诼盈野,而后张驸马忽然身亡,她唯一的孩子更是药石不断。

她怨圣人,怨他当初不给她做主择定有心郎,之后她一颗心终于为了张家转了红,他又做出这种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事。到头来折磨得她身心俱疲。

在长公主提到圣人失信于她不让她降谌家时,圣人因为当年被慧娴大长公主压制的屈辱过往而恼恨,从没和妹妹大声说过一句话的圣人声嘶力竭地警告纯安,再想着谌家,他一定屠了谌家满门。

李增是哽着声音说完的。

他扯了一大段废话,张思远听得胸闷,他右手用力抓在凭几上,一刻都不敢松,听到这里,周身血液恨不得沸腾起来。

李增这时慢吞吞跪下去,语重心长地劝:“长公主与驸马是真心的,待阿郎也是真心的。当初接谌家小娘子来,是因为长公主想要女儿,且是驸马提出要接谌家小娘子过来的,阿郎可不要误会了长公主。”

张思远苦笑:“我怎么会去怨母亲,她是那么好的人。我只是想说,原来母亲……”他抬手抹了把脸,“母亲荣宠一身,竟也……”

竟也逃不过被人利用的下场!

“这事你同旁人说过没有?”

李增坚定的摇头。

“很好。也不要告诉娘子,免得她又多心。”

李增吞吞吐吐道:“可娘子她……这几日总是有意无意地询问奴,她父亲和长公主的事。”

张思远脑子里闪过他二人在晋阳城驿站的情景,思夏拿着铜镜互相比对,还骤然说放一放婚事……能与她说这话的人,必定是晁毅了!

“日后她再问起,就说这都是没有的事。”

“喏。”

晚膳后,张思远再次给思夏涂了去疤药。思夏忽然问起晁毅的事来了,张思远说那是朝廷的事,左右他跑不了,不用操心这事了,还是说说婚事要紧。

俩人商量着要将宅子里的胡枝子移出去,种上合欢花,再种上紫藤,屋子里的物品换成什么样的,说了半晌。饭后接着说,商量好了,张思远拐着弯将话引到她父亲母亲身上。

“令尊和令堂,关系好吗?”

思夏闹不明白他为何会问这个,却还是把所知告知他:“阿兄知道的,我并没见过母亲,但是我记得父亲说过,他们是在大慈恩寺见到的。起初外公并不赞成这门婚事,说他们年岁不合适……父亲比母亲大十二岁,其实主要是穷。”思夏说到这里就笑了出来,继续道,“母亲常去京兆府衙堵他。夏日正热的时候,母亲也照常不误,可是父亲太忙,母亲等不到他先是自己热晕了,长此以往,外公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