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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气包她不干了[快穿]/包子的反击[快穿](153)+番外

村里人也知道读书肯定是好东西——他们评判的标准很是质朴,第一,这上学是要花钱的,小学一年的两元学费再加课本费,在这年代的物价体系里不算低。第二,往上念,听说毕业了还包分配,能分去好单位上学,以后能吃商品粮。

鉴于此,村里人大多也愿意咬咬牙,供养孩子去上学——只是一般孩子多的,就要斟酌一番究竟送谁去好,要是都去了,那开销已经不是咬牙能解决的事情了。

而且村中没有小学,最近的小学在镇上,走路去都得要一个半小时,孩子去念书,他们总不能天天接送;再者,村里实在有太多孩子,平日里野惯了,真要他们乖乖坐在那念书,是不可能的。

张大叔家的两个孩子,他是都送去念书了,一个读到二年级结束,一个三年级读了一半就都回来了,他们在学校成绩不好,坐立不安,主动地和家里人说了想要回家。

张大叔在这方面一直挺羡慕宁父,这读书好像确实是讲天赋的事情,他家娃儿没有天赋,不过偶尔,张大叔也会算算宁父支出的钱来安慰自己,这好歹他省下了钱,儿子回家,半大小子能做半个劳动力用,家里存钱的速度也快,房子都翻修好了,眼下的实惠可比不知道会不会有的未来好多了。

“羡慕什么,这念书可都是钱。”宁父这么一说,整个人便沉闷了起来,他自己说破,也就没法逃避,这段时间他之所以一直在关注钱的事情,还不是那天宁初夏说的话给他的冲击感太强。

“也是,不过你不是上回说了吗?你们家初秋考得很好,老师都说没准以后能上中专呢!”张大叔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我媳妇上回去供销社还听人说呢,他们经理的外甥女想进什么单位,可听说人家单位都是分配才能进去的,像是这种真正的好单位,外人可进不去呢!”

他分享着他知道的“绝密”消息:“到时候你可就享福咯,没准以后你还能去城里住呢!”

宁父原先不太愉悦的情绪也跟着淡了,他跟着笑:“哪有那么简单,读书难着呢!”

“那你们家初秋读书好,大家都知道的!”张大叔只觉得宁父在谦虚,“不过初春是不是读书不太中?上回你好像说过一回。”

宁父这笑眼又耷拉下来:“是不太行,他考得就这样,比他妹妹差太远了,都不晓得初中能不能考上。”考上是能考上的,不过中专,十有□□是别想了。

张大叔想起什么又问:“那初夏呢?你好像一直都没说,你们家初夏考得好不好,这孩子不爱说话,平时斯斯文文的,看上去就像爱读书的,可不像我家的皮小子。”

宁父听得一愣,半晌才应话:“她,她考得也还行吧。”

那天之后,宁母悄悄地问过宁初春一回,听了宁初春说的宁初夏的成绩,他们才知道这孩子确实一直考得不错,不过可能离初秋还要差上一些。

这段时间来初夏读书很卖力,宁父每每看见她拿着个小马扎,坐在家门口就着还没全暗下来的天,勉强看着课本,心情就很复杂。

这孩子看上去是真的很想念书。

休息时间到了,大家陆陆续续地又开始了工作,宁父思绪纷乱,将行动交由了多年劳作的身体本能,自己则越想越多。

考试的时间转眼便到,这次的考试,是在本校进行,虽然小升初的考试相对正式,可当地也没有太多的力量能够向后世一样各种分配考场,只能将学生的座位拉开距离,并安排上监考老师。

这是一场重要的考试,可宁家人的清晨和往日没有太大区别。

宁父和宁母想过要不要做些什么,可他们在这方面没有经验,问了村里不多的经历过类似考试的人,对方也是一头雾水,说没做什么特殊准备,就这么让孩子去考了。

宁母特地拿着粮食换了三个鸡蛋——在换鸡蛋的时候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以前确实一直没有给宁初夏也换一份的习惯,毕竟唯二吃的宁初春和宁初秋,一个是长身体,一个是养身体,他们当父母的也从来不会为自己换。

可在犹豫之后,她还是换了三个回来,趁着早上煮饭,一并洗净丢入锅中。

宁初夏沉默着吃着饭,她对于宁母放到她碗里的鸡蛋有些惊讶。

在原身的记忆中,这一顿饭的存在感很强,那天早上她没有分到这颗鸡蛋。

当然,那时候的原身是懂得怎么自我安慰的,她告诉自己,她已经不打算再去念书,考试成绩不太重要,兄长和妹妹还要读下去,吃个鸡蛋补一补,没准能考得更好。

虽然现在看来,她的自我安慰有几分骗自己的味道,可对于当时的她来说,这是逃避心灵痛苦的唯一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