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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别传(101)+番外

谢芳菲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一时间还没有适应突如其来的明亮,下意识地又闭上眼睛,舒服地叹了一声。然后想到什么,突然睁开,有些吃惊地看着容qíng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容qíng茫然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她房里,只是觉得一阵心虚和尴尬,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故意掩饰地咳了一下,然后说:“出了一点事,萧大人让我过来看看你醒了没有。”谢芳菲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捂着嘴打哈欠,拿眼睛看着他。容qíng心里一跳,又yù盖弥彰似的说:“我在门外敲了半天的门,怕出什么意外,一时心急,所以就……”

谢芳菲挥手打断他,指了指外面,然后扯着被子坐起来,见容qíng还没有反应过来,抬眼问他:“哎,哎,我说事qíng再急,也等我先起来再说。你在这gān傻站着gān什么!我穿衣服你也站这里?你让下面的人先将水给端进来,我简略梳洗一下就过去。”容qíng没有说话,眼睛又看了她几眼,刚睡醒的人和平常总是有些不大一样的,才点头走了出去。心脏依然“砰砰砰”地在闹腾不休。

谢芳菲赶到前面去的时候在大厅里碰到徐勉,笑着上前打招呼说:“这么一大早,徐大人就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qíng?”

徐勉点头,然后走进来,叹气说:“想必你们也知道了。王敬则收到风声,连夜离开了建康。等我们发觉过来,要追已经来不及了。”

谢芳菲虽然有些吃惊,不过早就知道王敬则没有这么容易死,稍稍释然,只是问:“这件事qíng可就有些奇怪。参加这次计划的全都是信得过的人,绝对没有背叛的可能。照理说,他怎么能收到风声呢?”

萧衍也迎了出来,听到谢芳菲的疑问点头说:“昨天晚上,我们一回来,听说宫里已经派出了大队的禁卫军将整个将军府围得水泄不通。可是进去的时候才发现,王敬则早带着众心腹手下从南门逃跑了,留下的全是一些不中用的老弱奴仆。南门守城的官员还没有收到禁城的手令,见又是平西将军,压力之下,只得放他们出城去了。看来,王敬则早就收到风声,甚至有时间将众心腹一起给带离建康。”

谢芳菲想了想,说:“既然我们行动如此迅速,还是让他给逃跑了。这说明,昨天晚上的计划一定早早地就泄露出去了。”几个人早就想到这个问题,脸色都凝重起来,这么机密的事qíng也能泄露,那么昨天晚上在座的人当中一定有内jian。虽然这么怀疑,可是事关重大,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谢芳菲想起昨天晚上跟在萧宝卷身后的吴有,又听到王敬则逃跑一事,心里越发的怀疑,口里却说:“大人放心好了,我们这边肯定没有问题。想是始安王府里的人大概看出一点端倪,所以提前通知了王敬则。”萧衍和徐勉微微沉吟了半晌,最后萧衍说:“我也相信我的部下绝对的忠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今天这件事qíng我和大家都不会再提起。这次就当王敬则命大好了,反正他已经是穷途末路,就让他多活两天好了。”

谢芳菲宽慰地说:“其实大人完全不用泄气,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王敬则的逃跑。目前形势难明,留下王敬则这个祸种,于大人现在的处境来说未必没有好处。建康的形势越乱越复杂,对我们就越有利。有什么理由让萧鸾借我们的手将王敬则给除去呢?现在,王敬则对我们已经构不成丝毫的威胁,却成为萧鸾的一块心病,我们就让他如鲠在喉,寝食难安好了。所以说,这次事件,就如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其他两个人听得安定下来,一大早受到的qiáng烈冲击因为谢芳菲这些话而消失殆尽。

谢芳菲却安定不下来,如果真如自己的猜想,那个吴有打的一定也是这个主意。就是不乱,他也要平地起风波,趁乱而起,留下王敬则一条狗命,用来制肘牵绊萧鸾的计划。

谢芳菲备下了一些小点心,特意请容qíng过来喝茶。容qíng还未将心里的惊喜悄悄地融化,谢芳菲就叹气说:“容qíng,我想问你一些比较奇怪的事qíng。不过,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清楚。”容qíng刚升上去的喜悦稍稍地下降,不过还是带笑地说:“哦?那芳菲想知道什么事qíng?我不知道的话,可以帮你去问其他人,说不定可以弄清楚。”

谢芳菲将心里的纷乱复杂大致地理了一遍,拣了重点,紧锁着眉问:“容qíng知不知道一些有关于什么易容呀改装呀之类的事qíng,或者说有没有听过有谁擅长易容?就是天衣无fèng到让熟悉的人也认不出来的地步。”

容qíng微笑着回答:“原来是易容之术呀,其实普遍得很,自古以来就有,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qíng。就是我也稍微知道一点,不过不喜欢用,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qíng。不过要到达像你所说的天衣无fèng的地步,不是没有,不过至今为止,我还没有见过。只是很早以前听师尊说起过一些易容到神乎其神的传说,那些是很早以前的事qíng了,师尊虽然也没有见过,却深信不疑。”

谢芳菲感兴趣地问:“那么究竟是怎样的神乎其神?”容qíng笑着说:“那些都是很早以前的事qíng,一直流传下来,大概被人们无形中夸大了。以前有一个人,据说易容之术天下无双,扮人像人,扮鬼像鬼,其技艺没有一点瑕疵,可以称得上是完美无缺。再熟悉的人就是站在他面前,也感觉不到任何熟悉的感觉,宛如陌生人一般。后来的人就尊称他为‘鬼重子’。可是自从鬼重子以后再也没有人能达到他那种人鬼难辨的境界,所以渐渐地就认为只是后人夸大的传说,我也这么认为。一个人再怎么易容改装,甚至改变体形、声音、形态,可是长久以来形成的气质和习惯却是一时半刻间怎么也改变不了的,无意中总会露出马脚,只要用心寻求破绽,一定可以发现。

可是师尊他却另有一套看法,师尊认为之所以没有人能够达到鬼重子那种境界,并不是不存在,而是没有人能有那份隐藏的能耐。师尊说武功达到极致的人甚至可以改变自己身上的气息,连毛孔都可以伸缩自如,更不用说什么气质之类那些看起来无形的东西,一样可以刻意地改变。鬼重子天纵奇才,旷古绝今,加之武功早就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所以才能够达到那种神乎其神的地步,后人实在是难以望其项背。”

谢芳菲惊奇地说:“真的存在鬼重子这个人吗?他这种人,想必是绝无仅有吧,这种天资,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我很怀疑有没有这个人,天乙师傅说不定也是听他师傅随口说的,所以对这种旷世奇才深为仰慕,然后奉为知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qíng,天乙真人在武当山上待久了,总会觉得寂寞,现实里没有人可以和他比肩,只好往传说中找去。这可能也是高处不胜寒的悲哀吧。

容qíng笑着说:“鬼重子这个人自然是有的,不过当真有没有这么神奇我不知道。师尊曾经说过,这个人虽然是魔道中人,不过却是开宗立派的一代宗师,生平痴迷武学,醉心易容之术。”

谢芳菲立即问:“鬼重子也是魔道中的人吗?他开什么宗立什么派?”容qíng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说:“就是‘求缺门’。”谢芳菲内心大震,不过还有一些事qíng需要进一步求证。

谢芳菲找到萧衍,说:“大哥,萧宝卷身边的那个叫吴有的人,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他的来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萧宝卷的?”萧衍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然后说:“你怀疑泄密的人就是他?这个吴有是萧宝卷的心腹,虽然人人恨不得诛之,可是却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他以前似乎只是建康的一个地痞,不事产业,无家可归,来历倒没有什么问题。后来巴结一个宦官,得到引荐,投萧宝卷的所好,吃喝玩乐样样jīng通,遂得到萧宝卷的重用。不过这个人既然能够这么讨萧宝卷的欢心,应该也有些能耐吧。只是他和王敬则,根本就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他住在萧宝卷的宫殿里,平时和其他的大臣也没有什么来往,所以我们都没有将矛头指到他的身上。”

谢芳菲又是一惊,这个吴有的来历有根有据的,完全不是自己猜想的那一回事。想了一下,然后说:“大哥,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我想知道这个吴有是不是一直都跟在萧宝卷的身边,还是说萧宝卷会经常派他出去办一些事qíng?”萧衍不知道她到底想知道什么,还是回答:“依萧宝卷这个人的xing子,他会派吴有出去办什么正经事?这个吴有跟着萧宝卷住在深宫里面,难得出来一趟,就是我们这些大臣,见过他的人也少得很。我以前为了探听消息,才将萧宝卷身边的人的底细一一查清楚,不然也不会知道得这么详细。依我看,吴有这个人是jian细的几率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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