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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别传(20)+番外

谢芳菲先礼后兵,哀求地说:“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什么huáng帝九鼎丹今天炼不成,明天再炼也就是了。可是他今天晚上若是不出手相救的话,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迟了就来不及了。小妹拜托各位大哥就让我们见一见陶大师吧!”边说边流着眼泪,悲不自胜。

众位年轻的道士对着刚才前来的张弘策双方差点没有打起来,这时见谢芳菲一个年纪轻轻的弱质女流对着自己哭得一塌糊涂,都心有戚戚焉,不好为难。旁边的一个小道士低声对领头的道士说:“大师兄,我们就让他们进去吧。救不救人那是师尊说了算,咱们硬挡着不让进去,那也太说不过去了。”那大师兄还在犹豫徘徊,说:“可是师尊早就吩咐过了,不让任何闲杂人等打扰他,万一追究起来,叫我们如何jiāo代?”

谢芳菲点头知尾,急忙拉住他的衣裳低头哭得喘不过气来,口里断断续续地哀求:“您就看在救人的分上,让我们进去吧。求求您了!”那大师兄被谢芳菲哭得不知所措,为难地看一眼诸位师兄弟,见他们脸上都浮出不忍的神qíng。谢芳菲又在一边不断拉扯着他的衣服,他也只好无奈地点头,说:“好,你们进去吧。大不了被师尊责罚一顿。”谢芳菲和张弘策忙领着近卫抢进去。他指着诸位近侍说:“他们——”想了一想,颓然说,“算了,都进去吧,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两人走进内院,谢芳菲得意扬扬地对张弘策打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张弘策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不得不佩服谢芳菲这招苦ròu计。

张弘策站在门外低声问谢芳菲:“芳菲姑娘,陶大师是连皇上见了都礼让三分的人,我们真要qiáng来吗?”谢芳菲冷声说:“你客客气气地请得他来?我也不想qiáng来啊,可是总不能放着萧大人不管,只好兵行险招了。谁叫他见死不救!狗急了还跳墙呢。”

也不招呼,推门就进去了。陶弘景头都没抬,冷声问:“何人如此大胆?”谢芳菲走进来平静地说:“在下谢芳菲,见过大师。”陶弘景见居然是女子,抬头看她一眼,冷冷地问:“你有什么事?”

谢芳菲没有回答,只是好奇地看着房间中央正在加热的炉鼎,炉火通红,热气袭人。不由得想起了“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这句诗,问:“听说陶大师正在炼制‘huáng帝九鼎神丹’,不知炼得如何了?”

陶弘景冷笑没有说话,继续埋头忙碌,理都不理会谢芳菲他们。谢芳菲也不介意,只是缓缓说:“陶大师,炼制丹药想必手续繁杂吧?只是不知道这炉火万一突然熄灭的话,这‘huáng帝九鼎神丹’还炼不炼得成?”

陶弘景猛地抬头,两眼she出寒光,说:“那谢姑娘不妨就试试!”谢芳菲丝毫不让,对身边的侍卫大声说:“提水来!”张弘策在一旁瞧得头皮发麻,脸上满头的大汗。这次就算救活了萧大人,也难逃陶弘景的报复!

陶弘景冷眼看着侍卫提着一大桶井水进来,炼丹最重要的一环就是火候了,这水只要一浇下去,数十天的苦功就全是白废了。他拂袖站在炉鼎一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谢芳菲当然不想真的与陶弘景闹得不可开jiāo,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叹息说:“大师,我们也只是救人心切而已,还望大师体谅。萧衍萧大人今天晚上在酒宴上突然遭人行刺,现在生死未卜,只好冒昧前来请您前去救治。”陶弘景冷哼一声,仍旧没有说话。

谢芳菲有些头疼,这老不死的软硬不吃,倒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脑中飞快寻思着,想了想又说:“大师炼丹想必也遇过不少难题吧?您知道为什么绝大多数的丹药都炼不成功?”

陶弘景这才真正有些吃惊地看着谢芳菲。不错,自从自己炼丹以来,成功的概率的确很小,十次里最多只有一两次成功。

谢芳菲心里说这就是社会文明的好处,这些纯粹就只是化学上的基本问题,施施然继续说:“如果芳菲可以帮大师解决这个问题,大师是否可以随我们去一趟萧府?”陶弘景犹自沉吟,对他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实在动心。

谢芳菲心中了然他的顾虑,说:“芳菲人一直就在建康,若敢有半句虚言,任凭大师发落。至于这‘huáng帝九鼎神丹’我看也不用大师您亲自守候,只需派个小徒随时看着就是了,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就是出了问题再炼也就是了,谢芳菲在心里补充。

众人看着陶弘景进去取疗伤的工具,都大松了一口气。张弘策在一旁怀疑地问:“芳菲,你真知道炼丹的秘方?”谢芳菲笑而不答。张弘策在一边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众人都聚集在大厅中焦急地等候,见到谢芳菲果然成功地请来了陶弘景,都喜笑颜开,忙领着陶弘景进内室察看萧衍的伤势。

谢芳菲也长舒了一口气,心中说总算是不rǔ使命。走到正在一边闭目养伤的容qíng身边,关心地问:“容qíng,你伤势怎么样?要不要让那个陶弘景也替你看一看?”

容qíng睁开眼睛,淡淡笑了一笑,说:“不用麻烦陶大师他老人家了。我受的是内伤,调养个几天就没事了。”谢芳菲舒了一口气,说:“大家都没事,那就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刚才真的被吓坏了,上一刻还高高兴兴地喝酒吃菜,下一刻就血染长厅,简直就像做梦似的恐怖。好在大家都还健健康康地活着,真是阿弥陀佛!”

容qíng看着她淡淡地笑,没有说话。谢芳菲突然跳起来说:“我进去看一看大人的伤势如何?待会儿回来告诉你。”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谢芳菲果然蹦蹦跳跳地回来了,将手伸到容qíng眼前,原来是一粒色泽鲜红的丹药。容qíng不解地问:“这是什么?”谢芳菲得意万分地说:“据陶弘景那老头说这是治疗内伤的绝佳圣药,我死乞白赖硬要过来的。你吃了吧,反正他多得是,不要白不要。”又问,“要不要和水喝下去?我去给你拿水。”容qíng听她说这么幼稚的话不觉笑起来。谢芳菲不明就里,果真倒了一杯茶来。

容qíng问:“你怎么向陶大师要来这颗药的?”一看就知道此药不是寻常药物,色泽诱人,清香扑鼻,岂是qiáng要得来!

谢芳菲叹气说:“你觉得陶弘景此人会做赔本的生意吗?他说要他治好大人的伤势不难,只是要我陪他炼一个月的丹药。容qíng你想,我哪会炼什么鬼丹药啊,还不是去洒水扫地打打杂,打打下手什么的。这样的人多得是,他非要我去gān吗?难道因为这样他心里才会产生成就感?”自己也觉得不像,转头又说:“所以我不得不答应了,可是也要问他要一点回报再说。他听了你的qíng况,给了我这个什么破玩意儿!还有个稀奇古怪的名字叫什么‘成胜’,人家的金丹妙药不是都叫什么‘金刚丸’、‘菩萨散’的吗,就他人古里古怪,连药的名字也起得莫名其妙。”摇头叹息,语带不屑。

容qíng笑说:“原来这丹药竟然是‘成胜’,师尊曾经提到过此药,大为推崇,说是疗伤药中的上品。没有想到容qíng今日竟然有此运气,多亏了芳菲。”

谢芳菲大喜说:“竟然你师父天乙道长都说不错的话,那就不会差,你赶紧吃了吧。”递给他茶。容qíng忍不住笑说:“芳菲,茶水解药呢。况且我根本不需要水。你当我是小孩吗?”

谢芳菲尴尬说:“因为我自己吃药也要喝水,所以还以为——”容qíng不等她继续支吾下去,故意转开话题说:“这药果然神奇,就只这么一时半刻的,丹田里热气腾腾,说不出的舒适受用。没想到容qíng今次是因祸得福。”

谢芳菲坐在一旁吃水果,听了含糊地说:“有用就好,有用就好。”吃完了西瓜又吃葡萄,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容qíng,当时那刺客走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你说鬼影什么的,就是那个刺客的名字吗?他全身密不透风,活活是一个活在套子里的人,你怎么认出他来的?他真是辣手无qíng!”想起来就不寒而栗,此人实在太过凶残。

容qíng沉思不语,许久才微微地叹气说:“‘鬼影’刘彦奇是江湖第一刺客。他‘鬼影’这个称号就是说他神出鬼没,如影随形。凡是他出手,就极少有失手的。自从他成名十数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命丧此子之手。他的影子剑江湖上无人不知。此人极其擅长隐秘潜踪之术,冷酷无qíng,来无影去无踪。只是不知此人今番是受何人的指使前来刺杀萧大人。”

谢芳菲直到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的重要xing,也皱眉说:“到底是谁派来的呢?”萧衍可不像李掌柜的,想要他死的人大有人在。谢芳菲突然说:“你说会不会是秋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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