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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别传(19)+番外

容qíng开始错愕不已,从没见过像她这样qiáng迫人的,后来实在被缠得脱不了身,只得吃了一片。因为他不吃,谢芳菲就跟在后面大声地叫嚷,也不理会众人奇怪的目光。谢芳菲一边伸舌头舔着自己的手指头,一边还起劲地说:“怎么样,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槟榔!”

容qíng问:“你似乎对建康有槟榔很奇怪。建康虽然不出产槟榔,但是因为高门世族中的人多喜欢嚼食,因此甚为流行。”谢芳菲歪着头说:“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了。”满嘴鲜红,觑了一处空地,将嘴里的残渣用力吐出去,伸个懒腰说:“随地吐垃圾的感觉真是舒服啊。”恶习不改。

回转身眼角看到熟悉的羽带青衫,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再仔细看时,就只剩下一个背影,瞬间消失。浑身一震,良久,才对身边的容qíng说:“容公子,我们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使劲攥着容qíng的衣角不肯放,心有余悸。

容qíng虽然觉得奇怪,却没有多问什么。回去的路上,谢芳菲既然不愿意开口说话,两人就只好沉默不语。快到萧府时,谢芳菲突然停下来,沉思半晌,说:“容qíng,你知道刚才我看见谁了?是秋开雨。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可是,那个穿儒衫长袍的人就是化了灰我也认得。”

容qíng也住了脚步,目光一闪,冷声说:“哦?是吗?那么,秋开雨是碰巧遇见我们还是早就跟在我们后面?他为什么不对我们下手,只有你我二人,他得手的机会很大。”而自己居然一直都不知道秋开雨就潜伏在身边,此人真是神出鬼没,不可揣度!

谢芳菲泄气地说:“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谁能摸得着他的心思!他在附近出现,为的又是什么?照理说,他不可能没发现我们。”容qíng喃喃说:“秋开雨为什么还留在建康?他到底想做什么?回去一定要告知萧大人,请他小心!”

谢芳菲此时脑际灵光一闪,“啊”的一声惊呼道:“我知道李掌柜是谁杀的了!一定是秋开雨。秋开雨一定早就想到我耍的伎俩,自然顺藤摸瓜地想到李掌柜身上去了。当日是他亲自去帮我买的药,凭他的智慧,自然也不难猜着这其中的关系。也只有他有将李掌柜一举击杀的必要,李掌柜养的那只蝴蝶太厉害了。就算不是如此,秋开雨恐怕也容不得欺骗他的人活在世上。”

容qíng点头说:“你说得不错。这也解释了秋开雨为什么在附近出没。秋开雨恐怕是想借此给萧大人一个警告。”

谢芳菲想通此点,心中更加难过,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李掌柜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死了呢。更何况当日自己是昏了头才会暗中知会秋开雨逃命。转念一想,或许当天晚上,秋开雨根本就没有回山上,那么秋开雨逃命一事也就算不到自己头上。

心里正翻来覆去思量个不停时,突地听到容qíng疑惑的声音:“我还是觉得奇怪。如果秋开雨真的猜到李掌柜一事,那么根据他一向的作风必定是将整个‘养生堂’杀得jī犬不留才是。为什么单单只杀李掌柜一人而放过其他人?”谢芳菲试探地说:“那么残忍?难道是他忽然转xing了?”见容qíng不理会自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此事实在令人不解,只好暂且搁下。

两人一路无话地回到萧府。谢芳菲从此再也不敢出去了,怕秋开雨第一个找上她。乖乖地待在萧府读读书,练练字什么的,修身养xing,几乎闷出病来。

这一天恰是萧衍第三个小女儿萧玉環的生辰,萧衍便在家中设宴,邀请一些亲朋近友来参加。大部分宾客都是萧衍的亲近手下,有世jiāo好友张弘策、长史王茂、偏将柳庆远、功曹吉士瞻等心腹,同僚有领军长史徐勉等,还有萧衍的众位弟兄。谢芳菲和容qíng自然也在被邀之列。这天晚上萧府大开宴席,推杯换盏,觥筹jiāo错,说不尽的热闹喧嚣。

萧衍在主位上对大家笑说:“今日萧某得了一些东海的鲻鱼,蘸上西蜀产的姜,味美汁鲜,不可多得,大家不妨试试。”众人欣然举筷,都说:“果然是难得的山珍海鲜,平生未曾尝过。”萧衍笑:“此类鲻鱼产于东部深海之中,捕捉不易,所以平常难以见到。”又指着盘子说,“这是dòng庭湖有名的鲈鱼,脍而食之,唇齿留香。”

张弘策举筷尝了一口,笑说:“都说江左有三道名菜,菰菜、莼羹、鲈鱼脍。据说张翰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说:‘人生贵得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驾西归。今日席上三菜并聚,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徐勉原本是北方人,随晋室南渡之后犹存有北方气息,也笑说:“都说南人饭稻羹鱼、蛙肴蚌膳,今日只需见席上的菜肴,便知说的果然不差。”

萧衍大笑说:“说得好,来,来,来,萧某敬诸位一杯,今日大家一定要不醉不归。”

谢芳菲原本不善饮酒,今天也高兴地举杯畅饮,笑嘻嘻地对旁边的容qíng说:“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容qíng,来,来,来,芳菲敬你一杯!”频频劝酒。今日的她因为多日闷在萧府,乍逢盛宴,兴致分外高昂。

容qíng一时失神,直愣愣地看着谢芳菲说不出话来,此刻的她颊生红cháo,眉眼含chūn,唇齿犹有酒香,艳若桃李而不自觉,端的是令人心动。

就在此刻,一把剑无声无息直刺向最前面的萧衍,快如闪电,去似流星。容qíng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脚踢起前面的桌子,飞扑上前。萧衍也是大吃一惊,立即镇定下来,用力往后一跃,闪了过去。剑势再涨,劈山裂石,挡不可挡,避无可避。萧衍再次拔剑急退,只可惜后面是墙壁,已经无法再退了。这把剑毫不留qíng,当胸刺入。萧衍半跪在地,鲜血汩汩地流出来。

容qíng已经赶来和刺客剧烈缠斗在一起,全是要命的狠招,惊险百出。那刺客全身纯黑,连头部也用黑布包着,只露出一双yīn狠的眼睛,冷酷无qíng,如嗜血的野shòu。身材高大,身手极为敏捷,纵横腾跃,有如猿猴。

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退在一旁,有人赶紧上前扶起萧衍,急忙送往后院。谢芳菲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吓得说不出话来,喝下去的美酒早就化作一身冷汗流了出来。众侍卫将整个大厅团团围住,屋子外面也都全部部署好弓箭手,严阵以待。

那刺客一击即中,趁包围圈还未完全形成之际急于脱身,拼着受了容qíng正面踢来的一脚,借力使力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了大厅,到了空中居然也没有掉下来,想必早就准备好了挂钩、绳索一类的物事,一个旋身,借着树枝,飞身而去,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溜之大吉。

容qíng在后面骇然说:“‘鬼影’刘彦奇!”柳庆远早就领着侍卫追出去了。

谢芳菲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看萧衍的qíng况,只见他整个前胸全部都是鲜血,面色苍白,气息奄奄,实是九死一生,qíng况危急之至。张弘策站起来大声吼:“还不快请大夫!”早有人去了。容qíng也受了不轻的伤,站在一旁脸色发白地说:“看来要请陶弘景陶大师过来一趟了。”张弘策闻言,一个激灵,断然说:“我亲自去!”二话不说立刻策马而去。

萧衍胸前的血仍然不能止住,脉搏越来越微弱。容qíngqiáng忍伤势为他运功疗伤,一边封住他全身三十六处大xué,一边将真气输入,护住心脉,额上的汗滚滚而下,急如骤雨,内力消耗极大。

众人等了半天,张弘策去而复返,垂头丧气焦虑地说:“陶大师他炼丹正炼到紧要关头,见都不肯见我。我qiáng行闯了进去,他居然说大人的死活不关他的事qíng!”关心地看向萧衍,问,“大人qíng况怎么样?”

王茂摇头说:“很不乐观,群医束手无策。唯一的希望,看来只有请陶大师出山了。可是他,唉!”陶弘景不想做的事,天王老子也bī不了他。

谢芳菲大怒:“天下怎么有这种人!炼丹难道比人命还重要吗?张大人,请您和我再跑一趟。为了萧大人,硬bī也要将陶弘景给押过来!”张弘策张口yù言,又吞了下去。众人都知谢芳菲足智多谋,智计百出,反而升起一丝希望。

第十一章

生死存亡不rǔ命

陶弘景现暂住于建康背面覆舟山旁边的甘露禅寺。众门徒见张弘策去而复返,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也没有多加留难,领头的一个道士模样的年轻人排众而出,劝说:“师尊他老人家正在炼制‘huáng帝九鼎神丹’,今天晚上正是关键时刻,恐怕……唉,你们还是回去吧。万一惹得他老人家追究起来,大伙都得吃不完,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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