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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别传(91)+番外

王如韫被她说的这个故事引起满腹的心事,感叹地说:“要是那个男孩再坚持一下就好了,事qíng完全就是两个样。只能说命运弄人。”谢芳菲摇头说:“那个故事就这样收尾了,可是我还想继续续写下去。终于有一天,等到那个女孩步履蹒跚,白发苍苍的时候,想通了以前所有的事qíng,重新回到故里的时候,才知道那个男孩就在第三百六十六天来见她的路上死掉了。在乱世里死掉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事qíng,老百姓早就麻木得没有感觉了。而当初那个满怀期待的女孩只能看着连墓碑也没有的一堆荒烟乱糙的土堆老泪纵横。这才是命运。”

王如韫惊心地看着谢芳菲,有些哀伤地问:“芳菲,你为什么要接上这么一个结尾?故事的尾巴是不该这样接上去的。他们应该重新相遇,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谢芳菲忽然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说:“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故事不够深刻才续上去的。反正也无聊得很。如韫,不管怎么样,该争取的东西总是要尽力去争取。这样,失败了,才不会后悔。你说是不是?”王如韫还以为她终于想通了,微笑着说:“你能这样想,我觉得很高兴。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应该任人自作主张才对。”谢芳菲完全不是这样想,不然她不会忍不住续上这么一个尾巴。

谢芳菲本来就是想要让她这么想,点头说:“就是这样。老天下雨了,有一个人慢悠悠地在雨中漫步。有人问他为什么不跑。他说跑有什么用,前面难道不下雨了吗?问得人哑口无言。可是我想说的是,老天既然下雨了,我们总要做一点什么吧?前面的路谁又知道呢,说不定真的就不下了。如韫,没有什么人能对你自作主张才是。”王如韫眼睛都红起来,连连点头称是,一颗心似乎枯木逢chūn,刹那间百花齐放。可是谢芳菲医得了别人的心病,医不了她自己的心病。她的病已经病入膏肓,不是针石汤药可以治得了的。

第四十九章

yù加之罪莫须有

建康的形势和谢芳菲的心一样混乱沉重。萧鸾的病qíng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频繁召陶弘景进宫的地步。谢芳菲有些着急地问刚从宫里回来的陶弘景:“大师,皇上的病究竟怎么样了?”陶弘景边喝茶边说:“谁不要死?就是皇帝也一样。”谢芳菲跺脚说:“大师,我是问你皇上他究竟还能活多久!”陶弘景当然清楚她的目的,叹口气,还是回答:“他的病不是一朝一夕得来的。你看他今天又杀了一个萧家的宗室就知道了。看来,他不将其他萧家的人杀光是不会罢休的。他这个是心病,谁也救不了。虽然无药可救,但是一时半刻还是死不了的。”

谢芳菲稍微松了一口气,她最怕萧鸾在这什么都没有眉目的qíng况下就驾崩的话,整个形势对己方更加不利。还是坚持不懈地探听:“照大师看,皇上还有多长时间可以活?”陶弘景说:“这就得看他自己的qíng况了。我又不是阎王爷,哪里知道他什么时候断气!可是再挨一两个月总没有问题的。”谢芳菲心里仔细算计了一下,时间上应该,勉qiáng还来得及。

谢芳菲回到萧府的时候,张弘策看到她,连忙走过来,神色凝重。谢芳菲不由得问:“大人,发生什么事qíng了?”张弘策沉声说:“王敬则在朝廷上弹劾萧大人在雍州任意发放朝廷的粮食,居心不良,故意收买人心。又说大人在襄樊一带招兵买马,意图不轨。已经在朝廷上引起轩然□。正值多事之秋,皇上病重多疑,qíng况恐怕危矣。”

谢芳菲心想,萧衍确实想招兵买马,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做呀。这分明是招揽不成,故意倒打一耙,好去掉萧衍这个劲敌。气愤地说:“向难民发放粮食一事,不是也征得曹虎的同意了吗?为什么一味地将责任推到大人的身上。还有,大人连自己将士的饷银都发不出来,怎么有能力招兵买马呢,这分明是诬陷,yù加之罪,何患无辞!根本想置大人于死地。”

张弘策无奈地说:“就算明知道王敬则是在故意栽赃嫁祸,可是在这个人心惶惶,朝不保夕的时刻,谁知道事qíng的真相究竟是怎样呢。更何况皇上对大人一向猜忌。这么多天以来,哪天没有人无缘无故地死啊。如今大家是糙木皆兵,更顾不得事qíng到底是对还是错。只要不惹祸上身就已经求神拜佛了!”

谢芳菲仔细想了一下,然后问:“整个朝廷上就王敬则一个人弹劾大人吗?有没有其他的同伙?若是只有王敬则一个人在唱独角戏的话,我们倒不用怕他,毕竟还有应对的方法。只要反咬他一口,让整个建康的人都糊里糊涂,更加不清楚事qíng的真相就可以了。”

张弘策摇头说:“若是只有王敬则一个人,大家还不至于这么担心。可是照目前这个qíng况来看,始安王萧遥光和崔慧景暗地里都站在他那一边,趁机要将大人一举铲除。真是láng狈为jian!”

谢芳菲头痛起来,这三个人蛇鼠一窝,居心险恶,背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落井下石的恶毒的勾当。连忙进去找到萧衍说:“王敬则污蔑一事,大哥打算怎么处理?”

萧衍缓缓摇头说:“这个王敬则,手段毒辣。看来他这次不会轻易地放过我们。我十分清楚他的行事作风,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和他在战场上的赶尽杀绝的作风是一样的。这只是一个开头而已,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yīn谋诡计。如今他和萧遥光他们勾搭在一块,两个人一定有所图谋。

而他首先拿我开刀,向其他的人示威,以便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芳菲你不知道,王敬则近日活跃得很,几乎每天宴请建康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这些人当中自然有看不起他的出身的人。想借我来立威,倒是找对了人。只是未必能如他所愿。哼!好一个王敬则!我萧衍岂可乖乖就擒,让他这种小人yīn谋得逞!他也不看清楚,这么嚣张跋扈,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谢芳菲点头赞同,王敬则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萧衍继续说:“王敬则敢如此狂妄,明目张胆,他是料定萧鸾命不久矣。可是没有比我更明白萧鸾了,当年我们两个为了逃命,舍命杀了众多追捕的侍卫。他怕走漏消息,临走前,将附近一把火烧得gāngān净净,寸糙不留,许多人因此无辜葬身火海。如今他的病虽然重,可是心却和当年一样的狠绝。他昏迷的时候虽然居多,可是外面发生的事qíng心里是一清二楚。我更怕的是,他因为忌惮我,而借这次机会,狠下心肠,gān脆将我就此除去。而萧遥光也正因为怕萧鸾的诛杀,才会和王敬则勾结在一起。萧鸾的心思越来越难测了。萧氏的子孙没有一个不胆战心惊,慌乱恐惧,唯恐明天就是忌日。整个建康到处都是萧家淋漓的鲜血。”

谢芳菲皱眉问:“那大哥要怎么反击?就这样坐以待毙吗?”萧衍摇头说:“当然不是。我们此次来建康怎么能坐以待毙呢!只是目前形势难明,人心难测,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王敬则既然敢当众污蔑我,那么必定有恃无恐。而且,朝中各方的人马意向难定,别忘了建康正统的继承人是萧宝卷。萧鸾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去的,怎么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人。我们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这种弹劾,没有萧鸾亲自指示,谁也不敢将我们立斩处决。总会有机会让我们反咬一口的,到时候就要王敬则好看!”

谢芳菲心里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点头说:“虽然仍然处于不利的地位,可是以静制动,对目前来说只能是最好的办法。不过我们也应该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才是,总不能每次都处于挨打的境地。”

谢芳菲一边走一边对容qíng慢慢说明己方不利的处境,容qíng很简单地回答:“我们也可以反咬他一口呀,就像当初在雍州反咬萧遥光一样。”谢芳菲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说:“形势不一样了。当时是在雍州,远没有如今这么复杂。你别忘了,头顶上还有萧鸾这么一座泰山压顶呢。再说栽赃嫁祸这种事qíng,在现今的qíng况下,并不是明智之举。我们目前只能等待更好的时机,要反击就只能彻底地,毫不留qíng地将王敬则一击致命,让他没有还手的机会。这就是打蛇打七寸的道理。”

容qíng点了点头,没有再参与这个话题,他对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怎么感兴趣。陪着谢芳菲转过长gān里的大街,就要往甘露禅寺去。忽然见到前面的街角边上人群混乱,一片刀光剑影。酒楼店铺,街道两旁站满了围观的人群,探头远远地观望。谢芳菲还来不及看清楚,就听到容qíng大吃一惊地说:“是柳庆远柳偏将。”谢芳菲吃了一惊,连忙抢上前去。

只见十几个人正在全力围攻柳庆远这一方。由于寡不敌众,己方几个人全部挂彩,无一幸免。伤得最重的是柳庆远,肩头上血ròu模糊,犹自qiáng咬着牙,一刀劈退从后方攻来的人马,扯动身上的伤口,鲜血一滴一滴地掉在石砖上,触目惊心。容qíng连忙抢进去,一剑bī退围攻柳庆远左方的人,然后再一脚踹倒从前面进攻的疤脸大汉。柳庆远力战之后,身手不够灵敏,被人从旁又是一刀,站立不住,跪倒在地上。容qíng剑下再不留qíng,剑剑致命,顷刻间就有四五个人倒地不起。谢芳菲紧张地站在一边,远远地避开,尽量不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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