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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33)+番外

夏蝉瞥他。

贺槐生便也举起酒瓶。

夏蝉看着他,笑了笑。

吃完,夏蝉喊来老板买单。

贺槐生想付账,被她拦下了。

夏蝉笑说:“你借我一辆车,我不能这顿饭还让你请。”

走回路边,夏蝉说:“我暂时不敢开车。”

她一抬眼,看见堤岸下面的沙滩,提议:“要不走一走?”

贺槐生点头。

到了沙滩上,夏蝉脱了鞋拎在手里,一脚踩上去。

她抬头眺望,不远处海浪拍打,海水被太阳晒得光亮刺眼,风里一股潮湿的咸味儿。

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

有一年冬天,她和谢星洲过来看日出。谢星洲学《将爱情进行到底》里面的杨峥,大声喊:“夏蝉!你听!”她笑得眼泪都出来,结果一个浪头打来,谢星洲一下子被掀翻在地。她急忙跑过去,却被谢星洲一把抓住脚踝,也跟着倒了下去。

谢星洲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俯身吻她,说:“夏蝉,开春我们就结婚。”

水位越来越高,夏蝉浑然未觉,仍不住地往更深处走。

哗哗的海浪声响彻耳边,天地间一时似只有她,再没有别人。

忽然,手臂被人使劲往后一拽,夏蝉脚下一个踉跄,不由自主地往后一倒,跌进一个潮湿的怀抱。

夏蝉如梦方醒,抬头一看,对上贺槐生沉冷的目光。

夏蝉讪讪笑了一下,“酒喝多了,脑子有点晕,我没打算自杀……”顿了顿,“你怎么不喊我。”

贺槐生哑声说:“喊了。”

哦,那肯定又是喊的“瞎铲”,她没意识到,一点不奇怪。

夏蝉顿了顿,问他:“你看过《国王的演讲》吗?”

两人回到马路上,坐在道旁的栏杆上,等着太阳把衣服晒干。夏蝉开始跟贺槐生讲《国王的演讲》:“乔治六世,就是现在超长待机的英女王的父亲,一直有口吃的毛病,为了当好国王,找人治好了,二战期间发表了很多有名的演说……”夏蝉瞥他一眼,“口吃都能成为演说家,你肯定也行。”

贺槐生神色淡淡。

夏蝉看着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人,意志坚强超出常人,然而过于跟自己的自尊较劲——有人跟你推销过防脱发产品吗?”

贺槐生摇头,几分疑惑。

夏蝉笑了笑,“多虑,容易早谢——”她看贺槐生脸色有异,忙补充一句,“谢顶的‘谢’!”

贺槐生脸色更难看了。

夏蝉乐不可支,尽力敛了笑容,说回正题,“你既然说话没有障碍,为什么不多试试。”

贺槐生静了片刻,“……用不着。”

“用得着,”夏蝉认真看他,“有时候,有些机会转瞬即逝,没时间等你掏手机打字。”

这自然不是真话。

她想的是,贺槐生之所以不开口,当然不是真以为“用不着”,而是因为这是他的心病。他并不如表面上看着那般毫不在乎。

然而就像脓疮,越是遮掩,越是痊愈不了。

贺槐生沉默。

夏蝉看着他,“起码把我名字喊对吧。”

贺槐生犹豫,“……不对吗?”

“当然不对!夏是四声,蝉是二声,你读的是一声和三声。”

贺槐生试了试,仍然是“瞎铲。”

夏蝉抓过他手掌,贴在自己喉咙上,“我来说,你感受一下发音的区别。这是‘夏’,四声;这是‘瞎’,一声……感受到了吗?”

他只感受到,手掌触碰的一片肌肤,温热滑腻。

夏蝉看他还是懵然,又纠正一次,再问:“感受到了吗?”

海风刮过来,拂起她的长发。

她嘴唇启启合合,眼眸明亮,映着天空和海色。

指腹轻触着她颈部动脉,似能听见里面血液沸腾,连着心脏。

紧接着,他的心脏也跟着鼓噪起来,一声声跳动。

他张了张口,“……夏蝉。”

他感受到了。

?

☆、迷迭(06)

?夏蝉十分满意,“看吧,你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学不会。”

她对于自己的教学成果分外自得,又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让贺槐生这样哑巴了几十年的人陡然变得和丘吉尔一样雄辩,那也是不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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