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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410)

她仰头看向沙丘之上的男人,用颤抖不已的声线一字一顿开口:“你是不是……”

贺知洲望着她的背影,不知怎么,心口居然也开始疯狂跳动。

他总有种感觉,似乎某个被埋藏了多年的秘辛,终于要因为陆晚星的这一声问询,缓缓揭开其中一角。

女孩单薄的脊背瑟瑟发抖,陆晚星攥紧衣袖,深深吸入一口气,念出那个无比陌生、却也无数次出现在思绪里的名字:“刘……修远?”

“刘修远?你说当年那场变故里唯一的幸存者?”

贺知洲一个愣神,满目尽是困惑:“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修真界里假死脱身的事情还少吗?都说他重伤死在家里,可有多少人见过他的尸体?”

陆晚星语气匆忙,说到后来,已带了几分抑制不住的哭腔,抬手指向沙丘上与她兄长一模一样的男人。

“看见那个东西了吗?既然他们能在如今造出那样的假人,仙魔大战的时候……怎么就不可以?!”

陡然听闻这段话的瞬间,有股力道重重撞击在胸口。

不止贺知洲,林浔亦是面色一变:“你的意思是——”

对啊。

无论沙丘上形如傀儡的假人究竟是何物,既然他被做成了陆晚星哥哥的模样,那是不是就能说明……

当她哥哥还活着的时候,魔族就已经造出了这种玩意儿?

……不会吧。

如果这样的话,那岂不是——

“你、你们看!”

陆晚星显出前所未有的激动,浑身战栗着递来手中一直握着的罗盘,声音抖得快要听不清:“这是我和哥哥的罗盘,临走前两人各拿一个,指针所指的方向,就是另一个罗盘所在的地方。”

罗盘的指针和她的手臂一起剧烈晃动。

贺知洲明明白白地见到,那根指针,指向着大漠的更深处。

更为凶险,也更为遥远的深处。

“另一个罗盘……在大漠里面。”

一滴眼泪从她脸颊仓促滑落,陆晚星咬了咬牙,哑声说:“那天晚上从大漠里逃回来的人,他身上压根没有罗盘。你们能明白吗?当我面对他的时候……指针一直指在相反的方向。”

“所以你,”林浔茫然看着她,脑海中万千思绪堆积成山,在此刻轰地爆开,“所以你才会在这么多年里,一直不顾安危地往大漠深处走?”

原来是这样。

他一直都在纳闷,既然陆晚星能看出他们一行人修为不低,为何还要那样毫不掩饰地抢走钱袋,在那之后也并未躲藏,仿佛是刻意让他们找到一样。

如果她就是刻意的呢?

她修为低微,仅凭一人之力绝对无法深入大漠,只能与强大修士结伴同行。

陆晚星以为他们是前来寻宝的盗物者,便以这个拙劣的方法作为契机,提出能以向导的身份为众人领路,不成想遭到拒绝,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她储物袋里有那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却执意要一遍又一遍地以身涉险,闯进大漠。

打从一开始,陆晚星的目的就不是盗物。

她心里悄悄藏着一个念头。

一个天马行空,说出来只会被旁人嘲笑和戏弄的念头。

为了它,陆晚星坚持了十几年。

“当年战事混乱,我听闻刘修远身受重伤,声称要在临死之际见一见故乡。”

温鹤眠向来平稳的气息罕见地纷乱不堪,声线越来越沉:“没过多久,就自他家乡传来死讯。”

言下之意,几乎所有人都没见过他的尸体。

那段时日正值最终决战,无数修士献身死去,区区一个刘修远的死亡,似乎成了被淹没于大海里的浪花一朵,毫不稀奇。

站立于沙丘上的男人哈哈大笑,怪异的嗓音像在拿刀锯石头。

他仿佛比之前更加得意,略一停顿之后,抬手一把扯下面上蒙着的黑布。

“你们知不知道,当你成功欺骗了所有人,可兴奋和狂喜只有自己知道,什么人都不能告诉,这种感觉有多痛苦?”

黑布之下,是一张极其怪异的脸。

面庞的一半是个白净青年,另一边则布满了大火灼烧过的痕迹,条条疤痕像是攀爬而上的虫,看上去尤为可怖。

温鹤眠眼底终于涌起怒意,沉声念出他的名字:“刘修远。”

“这么多年了,我真的好想亲眼看看,当你们知道被我耍得团团转,究竟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他说话时咯咯笑个不停:“对对对,就是要这种表情!再生气一点!我可是害死你好友的凶手啊!决明得知被背叛的表情精彩得不得了,那些领路的镇民也是,明明全都葬身在大漠里,却不得不背负永远的骂名,当真好惨好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