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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食(119)+番外

他将手伸进衣袋,将那枚小小的戒指紧紧攥入手心。他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目光恍如深海苍茫,就这样注视着苏嘉言,直到她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雪地的尽头。

——

此前,谢老爷子听到消息以后,从美国飞了过来,和傅宁砚商议对策。

谢泽雅被关在楼上的房间里,门口有保安二十四小时看守。在楼下的客厅里,谢老爷子和傅在煌坐一边,傅宁砚和段文音坐一边,四人都是面色沉冷,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宁砚,希望你好歹念及昔日的交情。泽雅也没有恶意,只是因为对你执念太深,所以走了歪路。”

“老爷子,这件事没有什么可商量的。”

“你说这是何必呢,她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半个疯子,把她关进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傅宁砚抬眼看着谢老爷子,“不过想给嘉言一个交代。”

“你自己造的孽,现在倒来怨别人了。”傅在煌冷哼一声。

傅宁砚微微眯起眼睛,冷冷一笑,“我不追究傅宁墨和谢泽雅的事,你们就真当他们是清白的?忘得倒是挺快,可惜我再黑,他们也洗白不了。”

傅在煌被噎得无话可说,冷哼一声偃旗息鼓了。

“宁砚,要不这样,你让他们提出一个数目,我们全额补偿。泽雅都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她再去遭罪,况且真要打官司,你们也不一定赢得了。”

“赢不赢得了是一回事,打不打是另一回事,”傅宁砚站起身整了整衣领,打算告辞,“这是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段文音也跟着站起身,“你问过苏嘉言的意思吗?”

傅宁砚一顿。

出事到现在,除了当时找到谢泽雅后带过去对质,他都没能跟苏嘉言说上话。

“她的意思不问自明。”

段文音摇了摇头,神情淡漠,目光却意味深长,“那可不一定。”

傅宁砚正要再说话,楼上的房间又陡然响起一阵尖叫。谢老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上去看看,宁砚,你再考虑考虑。”

傅宁砚未置可否。

——

傅宁砚将戒指松开,又踌躇片刻,突然迈开脚步,踩着苏嘉言的脚印,一步一步跟了上去。

他步履匆忙,但仍是迟了几步,走到巷口时,苏嘉言已经上楼了。积雪的深巷里,只亮着几盏昏黄的路灯,一眼看去,一路都是被踩烂的脏雪。

傅宁砚正要折返,突然看到便利店里跳出来一个穿花色羽绒服的身影。傅宁砚喊了一声:“君君!”

那身影停下来,朝着这边望着,立即迎上来。

聂君君停下脚步,一团一团的呼吸飘着冷空气里,“姐……”正要依照往常的称呼叫他,又把后一个字生生咽下去,“你怎么来了。”

她虽然不了解细节,但也知道了大概,明白事到如今,这两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你嘉言姐,在家的时候还好吗?”

聂君君耸了耸肩,把咖啡罐从左手换到右手,“肯定好不了。”

傅宁砚嘴角抿紧,过了好半晌方说,“你方便的话,多照顾她一下吧。”

“唉,”聂君君叹了口气,“虽然已经这样了,我还是对你讨厌不起来。我只是不明白,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正大光明地追求嘉言姐呢?她这个人最吃软不吃硬了,到现在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恐怕神仙都帮不了你了。”

“我知道。”傅宁砚退后一步,“你陪陪她吧,我先回去了。”

聂君君点了点头,转身往楼里走去,走了两步,她回过头来,眯起眼睛,只见傅宁砚的倒影被路灯光拉得老长,一路拖在肮脏的雪水里。

她微妙觉得他有些可怜。

车子停在剧院的对面,谭睿等得睡着了,听见开门的声音,身体一弹,抬起头来,“三少。”

傅宁砚在后面坐下,摸了摸衣袋,问:“有没有烟?”

谭睿将将自己的烟和打火机递过去,“不是什么好烟,三少别嫌弃。”

傅宁砚抽了一支出来,叼在嘴里点燃,而后深深吸了一口。

谭睿望了傅宁砚一眼,“三少不是已经戒了吗?”

“嗯。”

谭睿也不再说什么,发动车子往公寓开去。开出去几分钟,傅宁砚突然说:“去栖月河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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