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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食(12)+番外

苏嘉言手指扣住易拉罐的拉环,微一用力将其拉开,笑问:“所以高兴得大半夜都不睡?”

“反正明天不上课啊。”

“你爸又留在工地了?”

聂君君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上前来挽住苏嘉言的手臂,扬起的脸上鼻尖处有一颗明显的青春痘,“嘉言姐,我今晚能不能去你家睡?”

苏嘉言洗完澡出来时,聂君君正趴在c黄上看她的书,听见脚步声也不立即回头,只问:“前几天看到有个很帅的哥哥在楼下看你家窗户,嘉言姐你谈恋爱了吗?”

苏嘉言一怔,半晌之后语焉不详地“嗯”了一声,将干净的浴巾盖到聂君君头上,“头发擦干净。”

聂君君从c黄上爬起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嘉言姐你都不告诉我。”

“最近。”

“我看他开奔驰车哦,人也很帅哦,嘉言姐你眼光真好。”语气里带着全然天真的羡慕。

苏嘉言一时默然。这一点她极其羡慕聂君君,在她这样的年纪,还可以用“帅”“打篮球超赞”“数学很好”这样的的字眼将人单纯分类,天真得理所当然又无可辩驳。十六岁本就是如此混沌却又干脆的年纪,爱恨都天经地义。

苏嘉言不想多聊傅宁砚的事,说了几句话将话题引到聂君君喜欢的男生之上。半个时辰后,前一刻还在说话的聂君君下一刻就突然安静下来,传来稳定平缓的呼吸声。

苏嘉言替她掖好被子,翻了个身,睁眼看着从窗帘fèng隙里露出的小片夜空,深蓝里衍着深灰,像是画家信手抹上去的脏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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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苏嘉言跑了两圈步又练了练嗓,拎着热腾腾的早餐回家,聂君君还在沉睡。她一个人看着早间新闻默默吃着,吃到一半电话响起来。本以为是傅宁砚,却发现是在国外交流的师兄打来的。

黎昕是苏嘉言最亲的师兄,两人几乎同时入戏班,一个唱小生一个唱旦角,平日里其他同门打趣,都称二人张生莺莺。十几年戏里戏外相处,黎昕就是除了师傅和懿行之外,她最重视的亲人。

“嘉言,猜我在哪里。”

他用的是崇城的号码,自然此刻已不在德国,苏嘉言惊喜道:“你回崇城了?”

两人仓促聊了几句,黎昕去给陈梓良打电话,而苏嘉言则是去订中午吃饭的酒店。订好以后才想起傅宁砚说今天要接她过去,她踌躇片刻,翻出傅宁砚的号码。

那边过了许久才接,声音含混不已:“喂。”

“三少,今天中午我要给师兄接风,能不能明天再……”

傅宁砚静了片刻,声音清醒了些,“你打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抱歉。”

“如果我让你立即过来呢?”

苏嘉言沉默,握着手机有几分进退维谷的意味。

“嘉言姐,这么早就和男朋友打电话呀。”正僵持着,君君揉着眼睛从卧室里出来,与此同时,电话那端挂断了。

苏嘉言怔了片刻,将手机收起来,对聂君君露出一个笑:“来吃早餐。”

中午时,戏班的人将偌大的包厢坐得满满当当。陈梓良来得稍迟,见人几乎都到了,顿时喜上眉梢。和大家打过招呼之后,就坐到了正中桌子的上席上。他又环视一周,问苏嘉言:“嘉言,小傅没来啊?”

黎昕也笑问:“是啊,怎么没看到傅先生,我倒想见识见识这个真正的张生呢。”

苏嘉言尴尬不已,只好撒谎道:“他公司有事,抽不出时间。”

陈梓良叹道:“那着实可惜,剧院还能开下去全亏了小傅,我都还没正经请他吃过饭。”

席间傅宁砚的名字每每被提及,苏嘉言对他几乎一无所知,被问到细节处就像人赃并获的小偷,盘问审讯时破绽百出,补了这处又忘了那处,遇到不了解的只好以两人相识未深搪塞过去,整个过程用胆战心惊来形容倒是恰如其分。

过半时,苏嘉言突然接到了助理钟凯的电话,黎昕见她神色有异,忙问:“怎么了?谁打来的?”

“没事,我出去接一下。”苏嘉言放下碗筷,飞快地走去洗手间。

那端钟凯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急促,“苏小姐,我问你个事。”

苏嘉言本以为是傅宁砚要找他,听是不是,便放松下来,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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