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记(23)

“只怕没那么容易吧？”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说到，“陛下迷恋他至此地步，只怕翻了天也会把他找回来的！”。“那就杀了他！”有人恶狠狠的说。“可是，他还只是个孩子啊！”老王爷有些不忍心。“王爷！如果再对心软，咱日寰只怕就要亡了！”众人纷纷劝。说

沉默良久，老王爷终于微微颔首，“这件事，我会亲自去办。”

仁倚在窗栏前看着月亮出神，和也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想下他一跳，却在这之前被扣住了手腕，脚下不稳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和也偏过头看着窗外，问道“在想什么呢？”，仁将毛绒绒的脑袋搁在和也消瘦的肩上，微微的笑，“在想我们以后的事。”，和也咬着嘴唇轻笑，笨蛋也会规划未来么？嘴上却说着，“哦？说来听听看。”

仁有些得意的神气，“我在想啊，在过些年等到礼保长大了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我们就隐居山林。我不当日寰的天子，你不做月眠的皇子。我只做龟梨和也的赤西仁，你也只是我一个人的和也。我们的房子呢，要造在一大片的湖前，最好还有荷花！另外，我们要在屋前屋后都种很多梨树。这样，我们春天有梨花，夏天有荷花，秋天呢就有梨可以吃！”，“那冬天呢？冬天有什么啊？”和也轻笑出声，这样的日子真好。“冬天？”仁将和也抱的更紧一些，“冬天我们就窝在屋子里，守着一个暖炉，说些老掉牙的故事，讲些过去的往事。怎么样？怎么样？我的设想很浪漫吧！”仁洋洋得意的样子让和也忍不住想要打击，“一点都不浪漫！烂主意！”。看着仁瞬间垮掉的笑脸，和也在心里偷笑。其实，我很愿意呢，即使一切没有那么完美，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都非常乐意。你知道吗？仁。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

过了些天，是祭天的日子。仁一早就在浩浩荡荡的声势中去了皇陵，这一次的行程大约要半个月。

和也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班驳的树影发呆。怎么办，仁，才分开我就开始想念了啊。忽然就有一个黑影挡住了眼前的阳光，恍了下神，和也才看清是个慈眉善眼的老人，隐隐有着些贵气。

两人坐在屋里相对无言，许久，老人才开口，“我是亮的父亲。也就是仁的皇叔。”，和也有些发怔，在他的想象里，这个拆散了亮和内的老人应该是十分严厉才对。“我来找你，不为别的，就是要你彻底的离开仁。”和善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一板一眼僵的人生疼。“为什么？”和也的语气里亦没有了温度，“你们硬是分开了亮内，也想要剥夺我和仁的幸福么？”

“你就那么确定你是仁的幸福吗？”老人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如果仁为了你失了天下，你还认为他是幸福的吗？”，和也不明白的的意思，“什么叫为了我失了天下？”。“你还不知道？仁为了你不愿和睿国和亲，甚至要与他们开战，”略微停顿之后，老人又缓缓开口，“你认为经历了一场那么大的战争，日寰还有更多的力气再去和睿开战吗？还是，你希望看到更多的百姓，为了你无辜战死。你到底要用多少鲜血来祭奠你的爱情？”

喉咙哽咽的疼，和也低着头说不出话，他反复的问自己，我的爱情，真是如此不堪吗？

“如果你离开的话，我会成全亮和那个孩子。”老人继续开出他的价码。“只是要我离开吗？”和也抬头，眼里是晶亮的一片。“是彻底消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老人说出这句话，偏开头不看他，在他心里始终觉得，这一切对这个孩子太过残忍。如果不是为他的国家，他也许永远都不会忍心伤害他，“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是人命攸关的事情。”

越过老人的肩，看见窗外偶然经过的内，失神暗淡的眼睛和消瘦的下巴，和也就想，幸福原来是那么奢侈的东西。

“我想，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你。”和也是微笑着说出这句话的。老人看着他几乎明澈的笑容，有些失神，几乎像是在劝他，“那么快就决定了？这么轻率？”。“怎么会是轻率呢，怎么会呢？”和也看着窗外已经光秃着枝条的梨树，“我可不可以选择自己消失的方式呢？”玩笑般的说着却是哀求的语气。“这个，当然。”老人有些吐字艰难。“如果是选择死法的话，那就让我从悬崖上跳下去吧，挫骨扬灰，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用飞翔的方式。”，“好，明天，我会带你去。”终究还是个孩子呀，负气的浪漫着。

第二天中午，老人亲自带着和也登上了皇城附近最高的云岭峰，站在高高的悬崖上，和也看俯身轻笑，“这里真的好高，跳下去，应该会变成粉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