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三国同人)[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狂士楚歌(126)

孔融怔忡于世事无常,又恨自己当初被曹操蒙蔽,将野心者当成忠臣。

“我未想到他竟堂而皇之地迁徙军机重地,毫不避忌地将天子视如无物。”

孔融乃儒家传人,所讲究的正是一个“君君臣臣”。他早知道曹操有野心,但他没想到曹操的野心会这么大,还未真的统一天下,就敢大胆地架空天子的权利,丝毫不把他们这些汉臣放在眼里。

郑平不是孔融,他虽然能理解孔融为国君而忧的心思,却始终对皇权缺少一分敬畏。

他只道:“天行有常。”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2]。

万物皆有其运作的道理,不会因为君主的贤德与否而改变。

或许刘协是一个好君主,但汉室倾颓已成必然之势,凭借个人之力,根本挽救不了汉朝数十年国祚的崩裂。

除了迂腐的酸儒,大部分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百家之士提出“五德终始论”,他们用“天命”洗白自己夺权的行为,却又教导子民有关儒家的“君君臣臣”之论,要求子民们恪守本分,不许向皇权发动挑战。

郑平怕孔融因为研究儒家经学研究久了,将治民之器用以自治,故委婉地开口提醒。

孔融并非真的转不过弯,但他实在看不惯曹操的做法,认为他“事情还未达成就急着露出狐狸尾巴,吃相太过难看”。

原本孔融写信讽刺曹操就只是为了发泄郁气,并不指望曹操会因为他的嘲讽而回心转意。哪知曹操竟然放任郗虑等“狗蹄子”无中生有僭害自己,因为写信嘲讽发泄而散掉少许的怒气再次凝结,且越演越烈。

郑平等孔融稍稍冷静了些,便让侍立的侍女给孔融勺了一碗桃浆压惊,对他道:

“伪造之物必有纰漏,无需太过担心。至于那郗虑——将死之人,何须理会?”

郑平这话倒不是在咒人,也不是他准备一剑把人处理掉,而是根据曹操的脾性分析出的结果。

郗虑自以为替曹操行恶事,甘愿成为最锋利的那一把刀,以求获得曹操的信重……其实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刀者,锈而弃之,断而弃之。郗虑以身为刀,能获得什么好下场?”

郑平语气平静无俦,却淡然而笃定,

“何况趁手的刀不需要自我意识。郗虑自作聪明,已犯大忌,曹操如今用得上他,尚能容之。等有朝一日,权柄在握,无需他这把刀时,那就是郗虑命丧之时。”

曹操已初步夺得整个北方的话事权,离那一天早已不远。

当然,郗虑这把刀既然敢扎他的好友,他不介意提早将这把刀折断。

第74章 狂士楚歌

不知是因为桃浆清凉降暑,还是郑平的话确实起到了宽慰效果,孔融心中的郁烦渐渐消散。

他又当着郑的面平抨击了曹操几句。通过孔融透露出的讯息,郑平了解到——孔融写信讽刺曹操、挖苦他欲赐甄氏给曹丕这件事并不只是借题发挥,表达他对曹操架空天子权利的不满,同时也是因为甄家祖上与孔融先祖有姻亲关系,孔融看不得甄氏女被曹操如此轻辱。

郑平已通过孔融的言论了解到他的真实想法,再想到历史中所记载的——孔融后期因为看不惯曹操,时常与曹操作对,动不动冷嘲热讽——与曾经的祢衡别无二致,最终彻底惹恼了曹操,惹来杀身之祸。

要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孔融与祢衡惺惺相惜,二人在性格本质上有重合之处,若是孔融不能转变心态,仍然用固有的眼光审视曹操,那他只会越看曹操越不顺眼,直到成为第二个祢衡。

郑平不想这位刚直得有些可爱的老友迎来历史上的结局,但他也知道,越是刚直的人,他们的想法越是坚固,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只能徐徐图之。

他没有再劝孔融放下对曹操的敌意,在孔融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以汇报公务为由去了司空府。

抵达司空府的时候,郑平见到了刚被调回许都的杨修。

这是郑平本人第一次见杨修。这位“铁三角”中的最后一人与祢衡年岁相当,三十岁上下,眉清目秀,神色间颇为谦逊,与后世广泛流传的形象截然不同。

郑平未急着与杨修叙旧。倒不是因为他本人与杨修不太熟悉,而是因为杨修的调回意味着一个不太好的信号——

随着曹操彻底收服冀北,他在朝中的权势暴涨,已彻底压过保皇派,不再受他们的牵制。

杨修的父亲杨彪正是保皇派中的一员。当年天子刚刚迁都洛阳,杨彪因为曹操在宴会上游刃有余地结交群臣而露出不悦之色,因此被曹操戒惧,不但免了官,还借口袁术僭越的事,险些将作为姻亲的杨彪连坐,下狱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