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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碎(82)+番外

心头有什么东西被奇异地触动了,他垂下眼睫,默默合上箱子,对她说:“天气热,休息一会儿再走。冰箱里好像还有饮料,我拿来给你喝。”

他拿了两瓶红茶,这回记得先拧开了瓶盖才递给她。

“谢谢。”长安喝了一口,又问,“还有其他的吗?阿元在楼下等我,他也渴了。”

骆敬之只好把自己手里那瓶给她:“刚才我在楼下遇到他,他说陪你去看新店的地址了?”

“嗯,有好几个地方,他陪我跑了几次,今天是最后一次。”

“怎么说,地方定下来了吗?”

“不是的。”长安摇头,“我暂时……不打算开新店了。”

“为什么?”意识到自己有点太急切,他稍稍掩饰了一下,放缓了语调说,“如果是钱的方面有什么困难……”

“不是不是。”长安连忙摆手,“不是因为钱,你们不要再给我钱了。”

“那是为什么?”

“我想出去走走。”

骆敬之在她身旁坐下,在她手上握了握:“长安,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能不能说给我听?”

她看了看他:“我看了爸爸的那封信。”

“嗯,然后呢?”

“他也希望我能多出去走走看看,散散心。我也跟妈妈商量过了,她说她陪我一起去。”

骆敬之沉默,他知道殷奉良意识到自己时日不多的时候,是想让长安出国去散散心的,不想让她陪在身边经历生离死别的痛苦。只不过他的并发症来得太突然太凶险,还没等长安离开,就走了。

他的绝笔一定留了很多美好的祝愿和建议给长安,对这个女儿的愧疚和疼爱,真的是已经深深刻在他的骨血里了。

他很清楚无论周围的人编造多少善意的谎言,分离就是分离,长安一定会不开心。她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挫折和变故,他也肯定早有所闻。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出去旅行,换个环境,是化解这些悲伤最好的方法。

第四十章

“那你呢,长安, 你怎么想?你真的不想开店了吗?”

长安握紧了手里的饮料瓶, 微微低头:“我不确定。我一直很想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咖啡店,可是店开起来以后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 所以我想……”

“跟这个没有关系。”骆敬之斩钉截铁地打断她, “所有的事都是偶然的, 跟你和你的店没有什么关系,懂吗?”

这些不好的事里面包括了他跟她离婚, 她的父亲去世,她的小店毁于一旦, 但这些都不是她的错。

在这些事情背后有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但相同的一点是,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因此毋需将责任扛到自己肩上。

殷奉良不希望她这样,同样的, 他也不希望。

长安似懂非懂地点头, 又朝他笑了笑:“敬之,你真好。”

傻瓜, 他不好, 一点也不好。正是因为他对她不好,守不住这段婚姻,才加速了她父亲病情的恶化,也让外人有机可趁。

他甚至也不是一个好医生,当年如果能够正视那场事故,勇敢地承担后果,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一系列的悲剧。

程东说的对,他永远活在愧疚里,陷入一个死循环。

他对不起很多人,但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长安。

她未必不怪他,可她孩子心性,单纯善良,他安慰她一句,她就说:敬之你真好。

长安抱着两瓶饮料站起来告别:“我要走了,阿元还在楼下等我。”

“我帮你把箱子拿下去。”

“不用了,我可以的。”她把自己喝的那瓶饮料塞进箱子,“这样就可以了。”

她其实也没那么笨,很多事都懂得想办法。

骆敬之还是拉住箱子:“让我来吧,反正我也要下楼。”

他们都不住这里了。他在两人离婚前就已经搬出去,长安后来也不愿意回来了。殷奉良在遗嘱里把这房子留给他,说殷家在南城另外还有房子给长安住,除了为人师的慷慨,大概也是希望她跟过去有个彻底的了断。

其实老师一家对他是极好的,他都知道。

把长安送到楼下,阿元顺理成章地接过他手里的皮箱,放进后备箱里去了。

骆敬之看了看他,对长安道:“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尤其是男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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