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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碎(83)+番外

她不知道他指的是谁,以为是说左时的事,心里的黯然都写在脸上,低下头去轻轻嗯了一声。

“你跟师母出门,打算去哪里?国外现在很多地方都不太平,会不会不安全?”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有很多地方可以选,还没有确定。不过妈妈说不会有问题。”

“嗯,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师母年纪也大了……”他顿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其实应该陪你们一起去的。”

假如这个家不散,他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这种时候最该保护长安和她妈妈,陪伴在她们身边的人就是他。

长安摇摇头:“你要上班嘛,等以后不那么忙的时候,也一定可以去旅行的。”

“嗯,一定有机会。”

两人在黑暗中面对面站着,至此好像就已经没什么话好说。

“我……我该走了。”长安回头看了一眼,阿元已经放好了行李箱,启动了车子。

骆敬之点头:“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嗯。”

她侧过身,连衣裙的荷叶边迎着夜风被吹得飘起来,亭亭而立的模样,就像初见时那样,都没有变过。

可她这一转身,仿佛就是一生。

“长安。”骆敬之叫住她,在她最后为他停留的这一刻,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长安僵住,手都不知往哪里摆:“敬之?”

骆敬之把呼吸埋在她肩窝,内心鼓噪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人或许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以前跟她朝夕相处,好像没什么话好说,可是真到了要分离的时候,又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哪里说起。

长安慢慢放松下来,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他嘴里泛起酸苦,抱得更紧了些:“对不起,长安,对不起……”

长安笑了笑,在他怀里闭眼:“不对,这时候你应该说谢谢才对。”

“嗯,谢谢。”

谢谢你陪在我身边,爱我这么久。

半晌,长安推开他的怀抱,他的目光还跟她纠缠在一起,落在她微张的嘴唇上,不知怎么的就有了亲吻的冲动。

他俯身过去,脑海里却闪过她曾经的抗拒,最后吻只落在她的发际:“长安,你以后都要好好的,再也不会有人惹你哭了。”

是他搞砸了,他们都搞砸了。自私而又背负着沉重过往的人,配不上这个纯净透明的殷长安。

飞机引擎轰鸣,缓缓推出跑道。

长安安静地看着窗外,身旁的陈玉姣将毛毯盖在她膝头,说:“囡囡,在想什么?”

“在想爸爸。”她很坦诚,“我们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爸爸一个人,会不会孤单?”

陈玉姣眉眼间还有些郁郁的神色,却还是牵起笑:“不会的,今后不管我们走到哪里,他都可以看到我们。”

“真的?”

“真的。”陈玉姣拍拍她的手,“起飞后你先睡一会儿,晚点还要转机,会很辛苦的。”

她点点头,又忍不住问:“妈妈,瑞士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有山有湖,天空蓝得透明,老百姓的生活也很安定富足,是个很美的地方。”

“真好。”

是啊,真好。

阿尔卑斯山脉的夏季到处都是怡人的风景,两手的食指和拇指随便在眼前比一个四边形,框住的都是一幅风景画。长安住的房间,推开窗,就能看到远处的山峰和蓝天。

这些天她走了很多很多路,从一座山到另一座山,被沿途的风景和湖里的天鹅治愈,也遇到很多人,来自不同的国家,说着各自的语言。

却再没有一个来自法国的中国人,用低沉醇厚的声音叫她的名字:长安。

也许就是因为遇不到,所以即便这里很好,可她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连笑容都很少。

住的旅社里养了两条狗,她不出门的时候,会跟它们窝在一起,坐在松木地板上摊开涂色书画画。

偶尔想靠近左时的世界,她就只用黑色,涂一幅黑白的风景,黑色的玫瑰。

旅社的老板之一是个年轻的比利时人,有一次捡到了她落下的画册,还给她之后,尽管语言不通,两人还是成了朋友。他总是叫她angel,对她涂好色的画作大嘉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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