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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色(93)+番外

前面四句话加起来都不如最后一句来得让我心跳如擂,不敢置信。

苏国皇室有宝藏,可用以推断未来旦夕祸福,亦能起死人ròu白骨,起死回生。

这话我从小就有听说,却一直未曾亲眼得见。我曾问父皇个中真假,父皇只说逆天而行这种事需要百倍代价,即便是真的,这种事也不能做。因此我一直就当这话是假的,所谓的皇室异能不过是公主们的一曲凤阕舞和一张人皮面具罢了,却不曾想过,原来故事从未空穴来风,这等捂得严严实实只历代君王储君以及被救之人知晓的皇室秘辛绵延百年,才是苏国真正的宝藏。

我一直以为苏启和秦敛的想法应是相同的。即使他会认为用一个寿命将近的妹妹换一场期许已久的战争是一件很残忍的事,但他同时也会觉得值得。而用自己的十年寿命换得妹妹一年多的苟延残喘,这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无异于太不划算。

并非凉薄,而是这样的思考方式早就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和帝王所应该具有的本能。

却不曾想过,苏启肯为我这个活不过二十岁的公主舍去十年寿命。

我这样一无是处,又是何德何能,担得起这样的厚重。

我太过震惊,整个下午都浑身僵硬,雕刻的石人一样瘫坐在c黄上。一直到晚膳的时候苏启再来看我,我才终于缓过神来,望着他,过了片刻,扑在他怀中骤然大哭。

苏启轻拍我的背,只说:“苏熙,你真是很不听话。我的安排全被你打乱了,偏偏你还是蓄意的。”

我哭得说不出话来。

“当初是谁答应得好好的,如果前两计失败,万一你被秦敛处死,就会让阿寂做替身代你赴死的?”

我摇摇头,嘴唇哆嗦着,仍是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

苏启道:“你不问问我是怎么把你从南朝皇宫里偷运出来的?”

我抽噎多次,才勉强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不敢问。”

他眉毛一挑,问:“奇怪了,为什么?”

我呜呜咽咽地说:“如今我的命都是你给的,万万不敢再跟以前一样招惹你生气。”

苏启嗤地一声,道:“那你以后怎么报答我呢?”

我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启阴阴一笑,道:“那就以身相许吧。”

“……”

他区区几个字就把我伤心感动兼无措的情绪打消得一干二净。当时我本来以为他只是说着玩玩,没成想他真的就这样做。

很快我就被挑了个良辰吉时纳进后宫,不但住进了帝王平日起居的晨曦殿,次日还被他堂而皇之免去了跪拜皇后之礼,所用理由十分简单:容妃腿瘫,见孤尚不跪拜,更何况皇后?

简直是将如今势单力薄的秦绣璇无视到了极点。

第 三十一 章

我在晨曦殿的日子十分清闲,便打听出了许多事情。

比如说,我的死讯传入苏国当日,父皇即遣二十万大军压境,以苏启为主将,连斩边境两城长官,头颅送入南朝皇宫,端到秦敛面前。

据说当时秦敛仍然好风度,脸色都没有变,甚至眼皮都没有眨,只是淡淡地一声吩咐,将负责前来奉送头颅的苏国使者拖下去来了个五马分尸,然后便是召集群臣,力排众议表示要御驾亲征。

再比如说,秦敛和赵佑仪的婚事终究还是没能结成。秦敛向众臣给出的缘由竟不是国事第一私情最末——而是用了最直截了当又最匪夷所思的理由,让赵佑仪彻底死心,让死而复生的我很是唏嘘了一番——他说,王后暴毙,孤甚哀痛,婚事取消。

听说这短短十二个字的时候,我正试图用勺子舀起一颗素丸子,闻言半晌停住没有动,最后“叮”地清脆一声,小勺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虽说我当初有点万念俱灰的意思,然而一心赴死的同时我也不得不承认,那时我心中不无恼恨地想,如果连我死了秦敛都无动于衷,仍要坚持红白事并行,这边葬我入倌那边还要娶着赵佑仪,那就算我再宽宏大量,也会禁不住要愤怒,我就是下了地狱做鬼也要爬上来骚扰他们。

然而现在死而复生之后再回想,就又觉得秦敛的做法未免有些颠三倒四。我既然已经死了,做这些就都没有什么用了,他再哀痛我也不会死而复生,况且他但凡还有点力气思考,就应该能想到我的暴毙一定会让虎视眈眈的苏国有了发兵的借口,赵家人能文能武还很有钱,他要对付苏国,就还是得考虑笼络赵家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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