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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114)+番外

他稍停了动作,低下眼,看着她的眼梢和鼻梁,触感绵腻的脸颊,再往下,是颜色正好的嘴唇。

楚行微微偏过头,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罂粟清醒了片刻,把嘴巴闭成贝蚌一样。

她想别开脸,被他稍微加了力道捏住下巴。他的舌尖抵在她的唇瓣正中央,含糊着轻轻哄:“张开。”

罂粟闭起眼,眉心微微蹙起来,不肯听他的话。楚行垂下眼,扶住她的后颈,在嘴唇和附近一点一点地吻着她。

他亲得不紧不缓,耐心而细致。一直过了很久,在她的嘴角边上,低低地说:“罂粟。”

罂粟睫毛抖了一下,楚行又将她的名字轻柔重复了一遍:“罂粟。”

这声音像是回到许久前。下雪天。她贪睡,一觉过晌午,把早饭跟午饭都错过去。管家叫也不应,直到傍晚时分楚行回来。尚未脱了大衣,便坐在她c黄边。手里一小碗鱼粥,被楚行放到她的鼻尖下面。

鱼粥的香气催动她半睁开眼。罂粟迷迷糊糊间,便感到楚行的声音近在咫尺,又温柔至极,在一遍遍唤她的名字:“罂粟。”

罂粟终于半张开嘴。楚行的舌尖浅浅探入,又退出。几下之后,罂粟想要反悔,还未合上,被他把舌尖勾出来,卷成花一样。

他深深浅浅不定,过了片刻,罂粟的脸上已有薄薄的绯意。眉心却仍是有些蹙着,一直在犹豫。楚行托住她,将她抱起来。

罂粟眼皮一颤,自己已经被他提着腋窝,放置到一旁的高高的柜架上。

多年之前,他曾对她做过相同的动作。

是一个娇媚暮春时节,她被他三两句调侃的话逗得无可辩驳,再就成了恼怒,摔了他平素惯用的一只茶杯,扭头便大步往外走。他在后面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看她一路怒气冲冲朝着花园走,再绕上僻静小路,见甩不掉他,又拐了两拐,结果最后搞得自己走投无路,只能眼睁睁地选择撞上面前一堵墙,或者是旁边的一棵树。

他就在后面好整以暇地袖手瞧着她。看她脸颊憋得通红,却仍是不回头,然后跺一跺脚,竟真的去爬那棵一人都抱不过来的海棠树。

她爬上去的动作笨拙,不得要领地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罂粟急得要哭出来,忽然觉得身体一轻,自己已经被他提着腋窝,放置在高高的海棠树干上。

罂粟抬起眼,楚行亦垂下眼眸,正嘴角含笑着看她。

黄昏时候,世界都仿似柔和。他们举动之间,撞落一树海棠花。有一朵堪堪落在她的鼻尖下,淡淡的粉白颜色,恰衬着她两团胭脂一样的面颊。

那时她初来楚家,脸上还有一点婴儿肥,不过十二岁。到如今二十二岁,是十年的时间。

再觉得痛恨,回忆起来,也是最丰盈温柔的十年。

人穷其一生,又得几个十年。

熬了太多心血在里面,就不可能再全身而退。

再潇洒的人,也有最柔软放不下的事。更何况彼此都习惯了纠缠,依赖,和寸土寸金的计较。觉得咬牙切齿忍无可忍时,也还是舍不得丢不掉。

不管怎么选,都是走在刀尖,逃无可逃。

楚行凑近过去,温柔地吻咬着她。

他带着前所未有的耐性。直到罂粟重新闭上眼,有些虚弱地仰躺在他掌心里,不再反抗。他将她两腿分开,横在腰上抱着,往卧室里面走。一面亲吻的时候,罂粟的眼睫簌簌颤抖,像是两片受了惊的轻薄羽翼一样。

第二天清早,罂粟便离开楚家。

她没有提去向,也没有人敢问她。从楼上下来时,头发扎成马尾,穿一身素黑,早饭也没有吃,便直接坐进了车子里。不多时,楚行也从楼上下来,正看到她车子的一点尾巴消失在视线内。眼中滴墨一般漆黑,长久没有言语。

又过片刻,路明从冬日已枯萎的紫薇花廊中穿过来。见到楚行,低声报告了一些事宜,见楚行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样,又不发话,张了张口,试探着说道:“我刚才看见了罂粟小姐的车子……”

楚行终于“嗯”出了一声,头也不抬道:“你看见她穿什么衣服了?”

路明自然看见了,却还是谨声道:“没太注意……”

楚行看他一眼,淡淡地说:“她现在九成是在去李游缨墓地的路上。”

路明收眼垂头,识时务地闭嘴不搭话,楚行停了一会儿,捏了一下袖口,又说:“这些天蒋信没再提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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