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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倌(14)

按理说他这等阴柔容貌,再配上那般强悍气势理应十分诡异,然而,这种与容貌截然不同的气质出现在这样一张脸上,竟是说不出的协调融合,更加令他的人多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奇异魅力。

骤然见到这容貌勾魂摄魄,气质却强悍慑人的男子,我不由得便杵在当地,不知所措。

男子兴许是见多了类似反应,见状倒也不以为意,只是随手将面具搁在床头枕边,然后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不住眼地上下打量。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想要问他要做什么,奈何下巴被扣着无法开口,正打算扭头挣开时,乌衣教教主却忽地勾唇一笑,说不尽的风流,道不尽的邪魅:“这模样倒也生得还算俊美,不算辱没了本教主。不似先前青砚找的那两人,粗鄙不堪,简直连给本座提鞋都不配,只配埋到园中曼陀罗下当花肥。”

我见他笑容极美,忍不住有几分失神,又听他轻描淡写便随意定人生死,心中不禁一凛,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眼前这位煞星,被他命人活埋了做化肥那就实在太冤了。

兴许是看我脸色不对,男子面上笑容竟柔和了几分,柔声说道:“怕了?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座绝对不会亏待于你。”

我虽心中紧张,神智却十分清明,因此立刻便听出他的潜台词是:只要你乖乖给老子暖床,好好地把老子伺候爽了包你没事,不然……

然而这却是我最最惧怕和抵触的。

虽然眼前形势已然十分明显,然而,即使如今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也不想就这样屈居人下。

没错,眼前的男子乃是倾城绝色,任何一个身体正常的男子看见了都会忍不住想入非非食指大动。

如果是让我做上面那个将其吃干抹净那我自然是乐意无比,可是,骑美人和被美人骑完全是两个概念啊,想我李颐辰虽然并非圣贤,但好歹也曾是个皇帝啊,怎能丢人地被人当做女人用?

那岂不是把自己十九代祖先们的脸都给丢光了么?

如果历代先皇有灵,那还不从棺材里爬出来把我拖出去挫骨扬灰啊?!

退一万步说,即使祖先不怪罪,身为一个君王的骄傲也不允许我承、欢男子身下。

不行,必须设法阻止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我在这边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对策,那边的邪教教主也没有闲着,随手解了外衫,然后伸手自怀中掏出枚药丸,捏去外面蜡衣,另一手干脆利落地捏开我的下颔,迅速将手中药丸塞进我口中。然后一记轻柔指风弹在我咽喉处,我受指风一激,不由自主地咕噜一声将药丸咽了下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连忙张开嘴不住呕着,同时用手指伸进口中抠着咽喉,想要将那颗药呕出来。

那教主也只是淡淡看着,唇角勾了一抹看热闹的戏谑笑意。

只看他那表情,我便知此举必是徒劳,索性住手,勉强自己镇定下来道:“你给我吃的什么?毒药?春、药?”

……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接下来删除两千余字的河蟹内容~~`记得看作者有话说啊~)

又过了不知多久,才听得有人进来,却是先前见过的那两名强悍婢女。

她们见我这般惨状,却也不以为意,片刻后取了木桶热水来,服侍我沐浴上药。

我此时只比死人多口气,昏昏沉沉地任由她们摆弄半天,最后终于沉沉睡去。

正文 惊鸿清鹤(上)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待我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只见夕阳的余晖透过打开的窗户斜斜照在室内,睁开眼的一瞬间竟有些血红刺眼的错觉。

我下意识地抬起右臂挡在眼前,一动之下却发现手腕疼痛欲死,不由低吟一声又将手放了回去。

这时我方察觉到,自己不仅手腕痛,全身上下几乎无一处不是酸痛难当。那感觉好似每一根骨头都被拆散了再重新组装回去一般,浑身没一丝力气,头部更是疼痛欲裂,咽喉也似着了火一般烧着,干渴得厉害。

我艰难地撑起身子,想要下床去找点水喝,头部却猛然一阵眩晕,身体竟不由自主摔回床上。

兴许是屋外人听到了屋内响动,很快便有两个妙龄少女疾步走了进来,正是先前被指派去‘服侍’我沐浴更衣的那两名女子。

“公子醒了?”前面那位鹅蛋脸穿黄衫,看上去年纪稍长的少女走到床前开口道:“身体可有不适之处?”

废话,我当然醒了。

我暗中翻个白眼,开口答道:“好渴,劳烦姑娘给我倒杯水来。”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听上去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那女子闻言,转身轻移莲步走到桌前为我倒了一杯冷茶端了过来,干渴之下我也无心挑三拣四,吃力地伸出未曾受伤的左手端着茶杯大口喝了起来。

女子秀眉微皱,一边从我手中接过杯子一边道:“你右手怎么了?”

她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我心中的火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虚弱道:“还用问?自然是你家教主的杰作。”

女子闻言沉默不语,片刻后才小心地伸出手托起我的右臂,似是想要查看伤势。

她的手接触到我的皮肤,忽然脸色一变,又抬起手覆在我额头上,片刻后低声道:“糟糕,好像有些发烧了。

“竟然发烧了?”后面穿淡粉色衣衫,脸蛋圆圆的少女闻言,上前一步道:“那怎么办?我去请教主过来?”

黄衫女子没好气瞪她一眼,嗔道:“你找死么?这点小事也敢惊动教主?随便找个大夫来看看就行了。”

于是过了一会儿,就有个背着药箱的中年大夫被请了过来。

那大夫诊过脉,又检查了我右臂的断腕,蹙着眉头道:“发烧倒是小事,服两剂退烧药物便可无碍了。倒是这手腕必须马上接好,并细心调养,否则日后必然落下残疾。”

说完便打开药箱取出工具,然后为我接骨固定。

做好这一切后,那大夫又迅速配好几服退烧药物,叮嘱两女用法用量,然后便匆匆告退了。

我头疼得实在难过,兼之浑身酸软无力,精神也困乏得紧,只得怏怏地躺在床头闭目装死。

大约过了半盏茶功夫,那粉衣少女端了碗熬好的药汁来喂我喝下。

我皱着眉头把那药喝了,不一会儿便昏昏欲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醒来,只觉头痛好了大半,身体却仍旧无力。

睁开眼来,感觉哪里有些不同,转目细细望去,却发现自己此刻身处的房间全不似先前那间精致奢华,只算得上简洁干净,想来是昏睡之时被人移到此处。

我吃力撑起身子,准备穿衣下床,昨日那名粉衣女子闻声赶到,连忙上前扶着我道:“公子先别忙着下床走动,你的烧刚退,还需要静养两日。”

我闻言只得重新躺了回去。

片刻后忽闻腹内传来异声,转目一看却见那粉衣女子正垂着头拼命憋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有一日一夜水米未进。

直至此时我才感觉饿得狠了,一面用左手按住正拼命抗议的肚子一面瞪了粉衣女子一眼道:“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肚子饿了不会叫么?”

女子连忙肃容道:“回公子,自然会叫的,而且叫得比公子还厉害呢。”说完又笑道:“公子莫急,碧琼姐姐已经命人准备早膳了,马上就好。”

必穷?

这名字取的,一听就发不了财。

我转眼看了看她:“碧琼是那位穿黄衣的姑娘吧?你又叫什么?”

粉衣女子微笑答道:“回公子,奴婢名叫碧云。”

我见这碧云似是个没什么心机的,正想借机再多打探些这乌衣教的情况,门已经被人推开,几名手捧托盘的仆役走了进来。

我只得收口,在碧云的搀扶下下床用饭。

由于我大病初愈,这一日便几乎都在床上度过,一应饮食起居都由碧琼和碧云二人服侍,想来她们就是乌衣教主派给我的专属婢女了。

闲暇时我故意找她们聊天,想要从她们口中多套出些有用的消息,然而那黄衫女子碧琼却甚为谨慎,问三句才答一句,还尽是无关紧要的,同时悄悄碧云使眼色让她别多说,以免祸从口出。

饶是如此,我还是从碧云口中知道了她们的教主名叫叶惊鸿,今年二十二岁,一身武功却已然登峰造极,造诣不在少林武当等名门正派的掌门人之下。前年的武林大会上更是一举击败天下第一庄的庄主秋雁来,令所有江湖人士对其刮目相看。

他的人也精明强干,率领韩总护法和诸位坛主将偌大一个乌衣教治理得风生水起、井井有条。

这些年乌衣教在江湖中声名鹊起,这位武艺高强的教主当居首功。

碧云说这些的时候一脸激动崇拜,满眼都是粉红泡泡,我却是满心鄙夷,不就是个邪教头头嘛,还是个变态的邪教头头,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女孩就是无知,只知道搞盲目崇拜。

晚饭过后,碧琼碧云自去休息,只留我一个人在房间内。

由于白天睡得太充足了,我此刻感觉睡意全无,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良久,却越躺越是精神,最后只得从床上爬起,抓起鞋子把脚套进去,然后下地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