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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记(59)

或者丁良压根就是故意的。

廖景发现丁良的温和只是局部发散的,该绝情的时候他比谁都心硬,比谁都做的绝。

“好了,来吃吧。”丁良端着饺子出来,给廖景盛了汤,汤在沙煲里,打开的时候还很烫,他凑在嘴边吹了两下才摆在廖景眼前,又给他放了汤匙,跟照顾孩子似的。

廖景看他眼睛下面有点黑,虽然明知道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跟齐水正翻云覆雨彻夜狂欢什么的,最多是谈判或者照顾冬冬累着了,但心里还是别扭,一边吃蛋挞一边等他解释,丁良却像是饿了,不说话光是喝汤,喝完一碗又盛了一碗,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两个大男人,吃饭都很快,不过一刻钟就解决了晚餐,丁良收拾东西要洗碗,廖景把他推出厨房:“我收拾我收拾,你去洗个澡吧,衬衣都湿了,全是汗别着凉。”

丁良抖了抖衬衫领子,确实有点汗味,便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廖景草草冲了冲盘子,溜进浴室,还好丁良没锁门。

“廖景?”丁良听到声音,问了一句。

“嗯。”廖景好些天没碰他,有些欲求不满,黏糊糊地说:“要我帮你搓背吗?”

丁良笑了下,说:“出去,别闹。”

廖景赖着不走,到底忍不住心里别扭,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多天?都干嘛呢?”

丁良倒是语气平淡,道:“没什么,就是叙叙旧,陪陪孩子。”

“什么话一说一个礼拜啊?”廖景抱臂问道,不知不觉有些自己都没察觉的醋意。

丁良敏感地发觉他的不悦,耐心解释道:“他那个人比较固执。”

“你跟他上过床?”廖景突兀地问,问完就后悔了,但话已出口,收也收不回来。

丁良顿了下,关了水,表情有一瞬间的难堪,但很快就平复了,用浴巾擦干脸上的水,道:“是,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站在灯下,因为蒸汽熏蒸,眼下红红的,眸色却极深,极悠远,仿佛承载着某些不愿企及的过往。

“不是和你这样。”他哑声但极认真地说。

廖景对他的过去并没有什么执念,看他不想提又不忍心拒绝自己的样子有点不忍,但内心深处又特别喜欢看他这样混杂着喜欢、纵容和自卑的表情,有一种凌虐似的快感,让人肾上腺素成倍激增。

“和我是什么样的?”廖景贴过去,拽住他刚刚在腰间围好的浴巾,语声暧昧,带着点霸道的支配欲。

丁良眼下的红晕迅速扩散到颧骨,很快连耳后都红了,他深深看着廖景的眼睛,慢慢浮起宠溺纵容的神色,低声道:“你说什么样,就什么样。”

廖景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第33章 你的我的

夜渐深了,外面下起了雨,卧室没关窗户,浓重的湿气合着冷风灌进来,连床单都感觉潮潮的。

廖景关了窗,开了空调,丁良还沉浸在情事之后的余韵里,裹着被子闭着眼休息,单薄的胸膛快速起伏,半天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像是在找烟。

廖景点了一根抽了一口,递给他,丁良迷糊的说了声谢谢,侧身躺着,背对他慢慢抽烟,耳背后的红晕渐渐散去,泛出白皙细腻的颜色。

“人活的长了,总会有些不愿意想起的东西”黑暗中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像窗外的雨,绵密清冷,“阿景,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只是有些事情我不爱讲……齐水正是我在大庆坳认识的,那时候元棠刚死,元深虽然放出话说不追究我的事了,但总有些人想讨好他,用各种手段来整我……

“一开始,其实阿正也算是其中一个,不过他不是为了讨好元深,只是要确定大庆坳每个人都服从他。阿正来搞我的时候我刚做完脾脏手术,走路都困难,但那一场我们打的很凶,我用水壶给他开了瓢,他差点用枕头捂死我,我以为我死定了,他却没杀我,叫我陪他六年。

“那时候医生说我起码有半年不能剧烈运动,否则死定了,我的命是元棠用他的命换回来的,我死不起,所以答应了阿正,他罩着我六年,我给他暖了六年的床。”

丁良的语气变得有些涩,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隔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后来,我出狱的时候,他说他有个儿子,托给别人不放心,只能给我……我答应了,带了冬冬一年多。现在他出来了,我把孩子还给他,欠他的算是都还清了,今后不会再答应他什么。至于这七天,一个是要跟冬冬说清楚,安抚孩子的情绪,另一个,阿正他身体不太好,肝硬化,恐怕没多少日子了。”

肝硬化?廖景心中一凛,齐水正办保外就医的时候报的确实是肝硬化,但他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个借口,没想到他还真是病入膏肓了,办的是真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