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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咬一口(155)

情比金坚。

边赢不敢辜负颜正诚的牺牲,每天再忙再累都会完成颜正诚布置的任务。

这是头一次,他交不出试卷。

颜正诚只当他是忙不过来:“那你明天早上给我吧。”

“谢了。”边赢拍拍他的背。

其实边赢不是忙到没时间,他只是做了一个很重要、但很艰难的决定。

情况他没瞒着颜正诚:“我一会要去见我大伯……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我亲爸。”

名义上的叔侄俩一起在就近的咖啡馆找了个位置坐,本来边阅想挑个高档点的地方,但边赢不想配合:“我还要回去复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就着咖啡馆里昏暗的灯光,边阅脸上的伤有种诡异的狰狞,他不止是脸上带伤,就连走路都是颠簸的。

“阿赢,我确实是你的亲生父亲。”应了边赢的要求,边阅直奔主题,“那时大家都住在一起,你妈妈和你……”他差点习惯性将边闻说成“你爸爸”,“他们两个人,你也知道的,关系不合,你妈妈受了很多委屈,也很孤单,我觉得她可怜,对她多有关心,一来二去,就产生了感情。”

边赢定定地看着边阅脸上的伤口,很奇怪,边阅明明就在他面前不到一米距离,但说话声朦朦胧胧的,像隔了层降噪玻璃,他听着费劲。

他一味听着,毫无反应,边阅讲完,惴惴不安地等了很久,也没能等到他半分眼神波动。

注意到边赢的视线,边闻抚了抚嘴角破裂的口子:“跟你爸摊牌了,你爸……不,以后是你小叔,扑上来跟我打了一架。”

边赢虚空的眼神终于聚焦:“我爸。”

边阅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是我爸,永远都是。”

边阅讨好地笑,牵扯到嘴角伤口,龇牙咧嘴:“你一时改不过来也是应该的,能理解。”

“你想怎么样就直说吧。”边赢打断,“我真挺忙的。”

“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别住在外面了,跟我回家,你还是边家尊贵的小少爷。”边阅伸手想握边赢的手,被躲开以后,他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不过户口得挪回来,这个我和你……”对边闻的称呼是个难题,边阅胡乱用不知道什么词含糊地带过,“已经达成共识。”

边赢非常清楚之前一口咬定自己清白的边阅现在来认他是什么目的。

因为他现在是边家唯一的孙子辈。

边阅的老婆已经五十好几,没有生育的可能,除非边阅找外面的女人生孩子,但爷爷思想保守,重视门第,别说外头的女人了,就连云笑白这样明媒正娶的二婚,在他眼里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他的身份也不光明,甚至可以说是边家的一大丑闻,但是他在边家十八年,地位早已牢固不可动摇,只要他流着边家的血,爷爷就不可能不认他。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他归谁,谁就有遗产分配的绝对优势。

听到户口问题上边闻没有异议,边赢心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

边闻真的彻底不要他了,从情感上,法律上,一切意义上断绝与他的父子关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即便在万贯家财的诱惑面前,边闻都不曾把他当做筹码。

两厢对比,边阅的嘴脸显得愈发恶心。

边赢没吃晚饭,还是忍不住想吐。

“别假惺惺了,我在外面这么久,没见你关心过我。”

边阅满脸的歉疚,非要把情深义重表演到底:“对不起阿赢,我实在是太忙了,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在惦记你,以后我会千倍百倍地补偿你……”

边赢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停止:“要补偿我是吗,我这里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出面。”

*

高二(4)班最受欢迎的男生王前转学了,他母亲将调职国外,他们全家都要跟着一起过去。

最近班里被离别的愁绪笼罩着,找各种理由聚餐,就连几个任课老师想着以后课上要没了这么个活宝,都表达了强烈的不舍。

唯有王前的后桌暗自欣喜。因为王前一走,后面的人肯定得全部前移一位,填补空缺。

这么一来,他就是云边的后桌了。

好不容易把预告离别了一个月的王前盼走,第二天一大早,后桌进到教室看到王前空荡荡的课桌,笑得差点把嘴咧坏。

好不容易盼到严律到校,后桌抑制自己满脸的喜色,举手报告:“严老师,那我就把座位移上去咯?”

严律却说:“别动,一会班里要来个新同学。”

高二年纪平均一个班42个人或者43个人,4班是42个,走了一个王前,就变成41个,全年级最少,所以一旦有插班生,学校必然会把人排到4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