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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咬一口(156)

男生哀嚎。

全班都知道他醉温之意不在酒,纷纷发起无情的嘲笑。

严律满脸莫名,喝止:“都给我闭嘴,早读!”

闭嘴和早读是两个矛盾的概念,但是意思到位了,高二四班的笑稀稀落落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郎朗的读书声。

在早读的掩护中,周宜楠拐拐云边的手肘:“想当你后桌想疯了。”

云边牵强地笑笑。

昨天边家又出一桩大事,边家大伯父承认自己与冯越有染,是边赢的亲生父亲,虽然他一开始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但是听到他亲口承认,边闻还是深受打击,一个是妻子,一个是亲哥,被两个至亲背叛,他几近崩溃。

冯越已死,边赢无辜,边闻憋了那么多天的气,终于冤有头债有主地找到发泄口,扑上去与边阅扭打在一起,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近期家里就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云边感到疲惫不堪。

周宜楠见她没有聊天的兴致,就和前桌两个女生聊起了天,好奇那个转学生。

“你们说转学生男的女的?”

“最好男的,而且要是帅哥。”

“对,我们班男的没一个能看的,确实需要一个帅哥来安慰我们的眼睛。”

插班生在全班的翘首以盼下,一个上午都没现身。

王前的后桌每节下课都要嚎一嗓子:“到底来不来啊,不来我就把位置搬上去了!”

饭后午休,冬令时的午休时间很短,一共才40分钟,云边平时是不睡的,不过她昨天晚上因为家里的事情没睡好,从食堂回来就趴到了座位上。

人虽犯困,但一直没能睡着。

她懒懒趴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午自习过半,她听到严律轻声说“你就坐这”,听到班里同学按捺不住的窃窃私语颇为激烈,在严律的镇压下都无法平息,也听到自己身后有整理课桌的动静。

是插班生来了。

云边没有心情理会,兀自趴着,酝酿睡意。

一直趴到午休结束她都没能入睡,一部分原因是后桌太吵了,不知道整理什么整理半天都没完。

在震耳欲聋的下课铃中,她有火没处撒,站起来准备去个洗手间。

一个起身,余光被灼烧。

她在原地愣了片刻,感觉自己僵成了一根棒子,良久,她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

第59章

云边觉得自己大概是还没从梦里醒过来。

但是, 暖洋洋的春风拂过,发丝挠过脸颊的触感真实,激昂的午睡唤起铃声震得耳膜发颤大脑抽搐的威力真实, 周遭同学好奇但又不敢明目张胆打量边赢的反应真实。还有哈巴醒来,通过半个教室的窃窃私语发现了边赢的存在,眨巴了两下眼睛, “嗷”地一声就扑了过来的热情真实。

最真实的是边赢,看着她的时候, 眼神有种略显冷漠的平静,符合他那句两个相欠的话——虽然他没有直接说是两不相欠吧,但意思摆在那很明确。

云边的眼神扫到他放在桌子上的课本,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边赢”二字。

不是串班。

种种事实证明,边赢真的到她们班来了,还坐她的后座。

他就是那个插班生。

仔细想来, 他复读高二一点也不奇怪, 毕竟两次听力考试都错过了,30分可不是闹着玩的,倒是他隔了这么久才决定复读才叫一个奇怪。

云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看到边赢是什么时候,反正少说也有一个礼拜了,出操的时候远远见了一面。学校真的很大, 两个人完全可以做到很长时间都没有交集。

她每一次见到他都会萌发不可忽视的陌生感,她知道从前的亲昵是真实存在的, 但她很难把自己代入其中, 每每回想起来, 都像在看别人的故事。

这一次也不例外。

“边赢?出来一下。”严律在教室门口叫边赢。

云边如梦初醒,等边赢跟着严律小时在教室门口,她也走出了教室, 去洗手间洗了一把冷水脸。

天是开始暖和了,不过水还是偏冷,泼在脸上透心凉。

云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镜中的自己,满脸的水珠顺着脸颊汇聚到下巴,一滴滴往下坠落。

这些日子以来,她经历过“我没有做错”的坚定,也经历过“他到底喜不喜欢我”的怀疑,最终变成“事已至此,追究过去没有意义,反正长痛不如短痛”的随波逐流,期间经历无数不能道与外人知晓的彷徨和无助,她强迫自己适应没有边赢的生活,就像边叔叔开始强撑着精神去公司上班,每个人的生活都必须继续。眼不见为净,只要不看,她就能找到若无其事的相处之道。

可现在命运告诉她:“从今天开始,我把边赢从高三调来给你当后桌哦!你想看他也得看,不想看他也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