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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做,二不羞(166)

莫玲叶自以为阴谋得逞,近来正欢天喜地地为侄女筹备婚礼,完全比当初自己嫁人还要兴奋,为了不夜长梦多,在某人的建议下,她决定在婚礼前一天召开股东会议……而那个时候,无疑是最佳的打脸时刻。

权铎紧紧握着手中的股权转让书,指节微微发白,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莫、玲、叶……

“心盈,”权铎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谢谢你。”

不管如何,他始终还是要感谢她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这样做意味着什么,除非她已经想好了自己的退路,否则……权铎性子清冷,向来鲜少与他人走得太近,要从他口中听到“谢谢”二字,几率并不大。不管她的初衷如何,念在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这二字她还是受得起的。

另一方面,她真正想要的,他注定给不起。

“客气客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莫心盈唇色煞白,一阵阵眩晕袭来,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总之你记得把钱打到我账上就好,本小姐下半辈子还得靠它们过活呢!”

权铎笑了笑,“我一定信守承诺。”

“那我先回去了,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疼痛越来越剧烈,莫心盈强撑着往外走了几步,脚步有些不稳,她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

豆大的汗珠巴住了额头,剧痛让她连深吸一口气都做不到,她的手扶着门把,没有回头,只是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权铎,你可对我……有过那么一丝丝的……喜欢?”

这个问题藏在莫心盈心里太久太久了,久到她都以为这是一种奢望,但如果她现在不问出来的话,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用尽生命全部的力量和期许,只是为了等待一个已经明了的答案。有的时候,莫心盈真的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曾经的她以为爱情也可以像任何想要的东西一样,可以不折手段地得到。

不折手段,莫氏一族血管里流的就是这种血液,但是最后莫心盈发现自己错了,她留住了他的人,但他的心,一直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这样的他,要来做什么?用来讽刺自己吗?

更何况那为数不多的尚在人世的日子,也让她更清晰地看到了一些东西,她不是没有想过把苏曼画远远送走,送到一个连权铎都找不到她的地方,甚至……她还萌生过让她永远消失的念头……如果真的这样做,她会得到两个极端的结果,一来权铎会属于他,他的心里有别的女人,她不介意等待,等待有一天他把她清走,时间从来不是问题。

但不是这样的,上天最后跟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她竟然患上了和母亲一样的病……何其残忍?她还没有结婚生子,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还不认识她,甚至很可能不知道有她的存在。

不可以!

二来,权铎会记恨她,甚至会恨她一辈子,但……“恨”也是铭记的一种方式,不是吗?

但最终莫心盈还是没有这样做,因为上天为她制造了一个绝好的机会,权云城的死,那份遗嘱,父亲和姑姑的野心,权铎对姑姑的恨意,这一切巧合地重逢了……她一步步地靠近死亡的边缘,却沾沾自喜地感激着,自己离他越来越近了。

但……权铎不是她的死亡,而是她的希望,是她的支撑,是阳光,是力量!

最后一切又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呢?她选择放手,从来都不是因为苏曼画,而是……权铎。

那些他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日子,莫心盈不见得过得比他好,一边应付着父亲和姑姑,另一边她还要亲眼看着他一步步沉沦……为了那么一个女人,放弃那么多,值得吗?她不甘心!

直到那天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说,“这里很痛,甚至无法呼吸。”还问她有没有去过地狱,莫心盈这才幡然醒悟。

所以,她带给他的一切,对他而言,只是……地狱吗?

这就是她所谓的爱情吗?把他从天堂拉到地狱,让他痛不欲生?

最后,她妥协了。

“权铎,你喜欢过我吗?”莫心盈又问了一遍。

“没有。”权铎目光坦然,语气坚定,“我这辈子只爱一个女人。”

他是个多细心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个女孩子对自己的感情,但他从来不给没有希望的事情希望,直白地说,他不是个滥情的人,更不屑于这样去玩弄一个女孩子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