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相逐(55)

莫商强忍下所有情绪一路无言，他义无反顾地带闫小可回家——回到他们精心布置的小窝。即便被真相伤得体无完肤，他依然无法放手。

从表面看，他和闫小可是再正常不过的情侣，约会不断，周末同居，亲密无间。可其实呢？他们之间既没有性，也没有对等的爱。从来都是莫商在粉饰太平，他总以为闫小可迟早会被感动，她迟早会放下不见天日的单相思。莫商一直都在耐心地等待，等待她真正倾心他的时刻到来。

而现在莫商已经等不下去了。他要彻彻底底地拥有闫小可，他要让闫小可的身心都装满他，他要让她的生命里一丁点的缝隙都不留给夏天。夏天有何好得意的？夏天拥有的不外乎是闫小可那份年少无知的懵懂暗恋——这种没有任何实质性接触的情感能有多少矢志不渝的深度？年少时的喜爱是可以被轻易淡忘和扭转的爱恋。莫商愿做那扭转乾坤的推手。

甫一到家，莫商便捧住闫小可的脸混乱地吻下去。他所有的情绪迫切地需要发泄的出口，他迫切地需要占有她以此确定自己在她生命中的位置永远无法被取代。

闫小可却很是抗拒地一把推开了他。“莫商，你干什么？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你是没有心情，全都因为夏天，对不对？你现在还喜欢他，对不对？你刚才面对他的时候连头都抬不起来！”

“我没有！我只是和他不熟，我不知道说什么。”

“闫小可，你现在就给我一个痛快话，别让我在这里猜来猜去，你现在究竟忘了夏天没有，你摸着胸口说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我就要你一句实话。”莫商急吼吼地说了一堆，他的胸腔随着他的怒火剧烈的上下起伏。

闫小可被莫商失控的样子吓怀了，她抬起眼睛直视他被怒火烧得红彤彤的脸颊以及红透的眼圈。她本想说些敷衍的话语搪塞他，可看到莫商这样便再也说不出任何谎言。

莫商必然已经看出她对夏天的那份未了的情思，他如此愤怒如此无法接受，让她如何敢承认？若是合盘说出实情岂不更加残忍？

可若是角色对调，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是莫商，那闫小可宁愿知道残忍的真相被伤害的彻底，也不愿被人始终欺骗于鼓掌之间。

闫小可颓丧地瘫坐到沙发上，终于决定和莫商坦诚以对。“你说的对，我喜欢的人就是夏天。一直以来，我暗恋的人就是他，直到现在我依然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他。我克制自己不去看他也不去想他，甚至不去想到底是否还在喜欢他。可是我忘不掉他，我总是梦见扑进他的怀里，即便睁开眼睛看到的人是你。我很努力了，我真的有在很努力地去遗忘他，可是我做不到，我的心不是收放自如的水龙头。”

“然后呢？你决定什么时候对他表白？你决定什么时候把我一脚踹开？还是你想永远躺在我的怀里寻求安慰，却把他永远都放在心里？”莫商的话咄咄逼人，却远不及□□的真相所带来的伤害。

“莫商，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在一起的可能。你也知道他有女朋友，我和康美琳怎么比？校花级别的女人，我和她怎么争？再说了，夏天不喜欢我，我又有什么好争好枪？他的眼里半分没有夹过我，我从来便没想过会和他有任何交集。在学校里我从来都是避他如避瘟神，你却偏要凑上去与他搭话来考验我，你让我有什么办法？我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我也想表现的自然些，可是我还没反应过来你便又拉走我了。”

“夏天有什么好会让你如此念念不忘？他不就是个移动的大冰坨吗？”

“没错，你和我想的一模一样，他有什么好我凭什么要念念不忘？我也问过自己很多很多遍了，我巴不得收回所有关于他的记忆，我甚至希望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他，我希望自己第一个爱上的人便是你！可是我做不到，我不是能够轻易移情别恋的人，这也是我当初一直讨厌你的原因，我讨厌像你这种可以轻易变心的人，因为我自己永远都做不到。我恨的人，我喜欢的人，我永远都忘不掉。”

“闫小可，那你说我怎么办？啊？我怎么办？你永远都忘不掉他，那我呢？你把我塞在哪里？你寂寞了空虚了便让我陪你排遣，可在你的心里却没给我留下一寸地方。你要让我从头到尾都认认真真的感情放到哪里？”

“莫商你不要逼我，我真的已经在很努力地去遗忘，我已经在很努力地让自己喜欢你。我现在真的一点都不讨厌你，我舍不得你，我也离不开你。我喜欢你的感觉和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