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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是女郎(199)+番外

陈葵和她熟稔,知道她胆子大,提起这话是开玩笑的意思。

傅云英便一笑,道:“斋舍从里头锁上了,既然苏桐不在,那一定是我的书童调皮,故意捣鬼吓唬我。”

她笑着说了刚才敲门没人来应门的事。

陈葵听她说完,目光闪烁了一下,沉吟片刻,示意书童去拿灯笼,道:“我送你回去,这几天咳嗽,刚才吃了一大碗梨汤,正好消消食。”

两人并肩出了斋舍,穿过回廊,走到最里面的院子前。

书童上前叩门,“吱嘎”一声,院门应声开了一条缝隙。

陈葵脸色微沉。

傅云英沉默一瞬,笑道:“可能是我弄错了,刚才门好像还是从里面锁上的。”

陈葵也笑了,“今天苏桐不在,不如叫你哥哥过来陪你。”

他是学长,有各个斋堂的钥匙,很快打发人去乙堂把傅云启叫过来。

傅云启正在窗下读书,听报信的书童说苏桐回家去了云哥害怕,学长破例让他留宿甲堂,立马抛开书本,抱着枕头铺盖一颠一颠小跑过来,“云哥不怕,我来了,我来了!”

不知跑去哪里的王大郎也被陈葵的书童带了过来,“他被人锁在斋堂后院里,杂役都回去了。”

王大郎去斋堂找杂役借地方洗刷提炉,洗完了准备回来,却发现院门被锁上了,杂役们也不见踪影,他扯开嗓子吼了大半天,没人来应门,只能找个草窝睡下,等天亮杂役来开门。书童找到他时,他正抱着洗干净的提炉打瞌睡。

陈葵不语,脸色越来越难看。

傅云英没说什么,谢过他,目送他走远,关上院门。

傅云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径自去里屋铺床叠被,“英姐,我睡你隔壁好不好?就隔一道槅扇,我们夜里可以说话。”

傅云英先带着王大郎把北屋各个角落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没发现什么古怪的地方,才回房梳洗。

门是从里面锁上的,她以为肯定有人藏在院子里,现在看来可能对方会攀墙,锁好门之后从院墙爬出去了。也可能对方还躲在苏桐的南屋,她没有苏桐房间的钥匙,没法进去确认。

锁好门栓,熄灯睡下,一夜无话。

…………

翌日起来,窗前一片雪亮,院子里鸟鸣啾啾,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傅云启昨晚知道了锁门的事,一口咬定肯定是杜嘉贞捣的鬼:“我听乙堂的人说他们那些公子哥最喜欢欺负人,比如故意弄脏别人的功课,害他被先生责骂,逮着别人落单的时候揍一顿,或者把别人关在外面让他吹一夜的冷风,还有往别人床上泼水害他睡不成觉……反正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一定是杜嘉贞使的坏!”

其实书院的学子和傅家族学的学子没什么分别,少年人一言不合扭打起来再正常不过了。

傅云启和傅云泰以前也没少作弄人,一听傅云英说王大郎被人故意锁在斋堂,就道:“一定是他们干的!我们以前暗算桐哥也是先把人支开,在后院堵着他,一人一拳头,让他分不清是谁打的,没法找先生告状……”

他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以前欺负苏桐的事说出来了,笑容凝结在嘴角,脸色僵硬。

“你们欺负过苏桐?”傅云英眉头微微蹙起。

傅云启搔搔脑袋,尴尬道:“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桐哥不是咱们家的人,先生和二哥老夸他,其他人不服气。我没打他!我发誓!我只是听四哥、五哥他们的话,在旁边帮着望风……”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埋下头绞着双手,低声喃喃,“那时候我不懂事嘛……后来我给桐哥道歉,他原谅我了。”

不必傅云启细说,傅云英猜得出当时发生了什么。

一个一无所有投奔亲戚的少年,寄人篱下,风头太过盖过所有傅家子弟,傅家少爷们看他不顺眼,冷言冷语甚至于动手打他……

难怪苏桐始终对傅家人若即若离,既感激二哥,又总想着取代二哥。

也难怪端午那天苏桐救了傅云启和傅云泰之后,兄弟俩会那么感激他。

昨晚他是凑巧被家人叫走了,还是听到风声故意避开的?

他是不是对同样身为傅家人的自己抱有敌意?

钟鼓声咚咚响起,傅云英恍然回神,撂下昨晚的事,低头系好腰间丝绦,出了房门,“先不说了,别误了早读。”

…………

东斋课堂,学生们陆陆续续到齐,在各自堂长的带领下,踏入庭院。

傅云启频频抬头,审视目光频频射向走在最前面的杜嘉贞。

学生们按照甲、乙、丙、丁四堂的队列站好,视线投向正房前连接台阶的高耸的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