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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11)

陶淮南刚开始总找话跟他说,他总不理人,后来就不说了。

十爷爷是陶淮南的狗,一条很老很老的金毛犬。那一窝一共生了十个小崽,它是老十,小时候叫石头。

原本是田毅奶奶养着的,田奶奶过世了一直在他那儿,陶淮南去他家的时候跟它玩了很久,田毅索性送过来给陶淮南养,跟他做伴儿。

它太老了,陶淮南叫它十爷爷。

陶晓东不是每天都在家,他有时很晚才会回来。他不在家的时候家里会来个阿姨,给他们做饭洗衣服,也下楼遛遛狗。

遛狗的时候陶淮南偶尔跟着,迟苦从来不去。

保姆阿姨不喜欢迟苦,眼神里就带着不喜欢,不正眼瞧他。他自来也不是个招人喜欢的小孩儿,打从出生起也什么没人喜欢过他。迟家孩子就这样,从面相上就刻薄招人烦。

有时陶晓东晚上也不回来,他不回来阿姨就会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哥哥在家的时候陶淮南跟哥睡,哥不在家了套淮南就搂着自己的小毯子过来找迟苦睡。

迟苦一翻身给他腾个地方,俩人各守一边,迟苦贴着墙,陶淮南把着边。

陶淮南睡觉不老实,有一天半夜一个翻身就翻掉地上去了。

俩小孩儿都醒了,陶淮南很慌地四处摸,从梦里惊醒四周都是冰凉又硬邦邦的,眼睛看不见,一时间吓得快哭了。

迟苦趴过来,伸手去够他。

陶淮南浅浅地叫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吓得往后一缩。

迟苦从床上跳下来,看起来也有点慌,蹲在他旁边,说:“我。”

陶淮南摸他胳膊,手心在地板上贴得冰凉。迟苦又说:“掉地上了,你起来。”

陶淮南把着他胳膊站起来,另外一只手平举着到处摸,迟苦先坐在床上,扯了扯胳膊,陶淮南摸到了床,也小心地坐下了。

“我咋掉了呢?”陶淮南瘪着嘴问,满脸都是惊慌后的不高兴,声里还带着点颤。

“不知道。”迟苦也吓了一跳,睡着就听见挺响的一声,那一瞬间他以为是迟志德推门回来了。

客厅里阿姨睡得沉,俩孩子这么折腾她也没听见。

陶淮南在床边坐了半天,闷着头不说话也不睡觉,迟苦也跟着坐。

后来迟苦把陶淮南往里推,让他去里面睡。陶淮南朝里面爬爬,扯过自己的小毯子盖好躺下了。他摸摸墙,又伸手轻轻摸了下旁边的迟苦。

两个小孩儿谁也不跟谁说话,搭着胳膊又各自睡了。

第6章

从那晚开始每次陶晓东不回来的时候,都是陶淮南睡里头,迟苦睡外头。

迟苦睡觉很老实,可能被他爸打出来的,晚上睡不实,外头过个车他都会醒。陶淮南就不一样了,睡着了像一只踏实的小猪,翻翻滚滚能折腾一宿,有时睡前还好好枕在枕头上,早上醒了头冲着床尾了。

都是家里给惯出来的毛病,腿总搭着人睡,肉乎乎的小腿一抬就往旁边人身上搭。迟苦偶尔半夜被他搭醒,刚开始会往下推推,后来也不推了,反正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得再抬上来。

一米五的双人床,迟苦也就占三十公分,剩下一米二都是陶淮南在翻腾,横着睡竖着睡斜着睡。

陶晓东天亮了才回来,连夜赶了个图,过两天还得出门。

跟朋友一起做的工作室,现在才刚起步,事儿太多了,交际也多,关系都得一个个去交。按理说他今天也不该回来,上午他还有事儿,如果是从前他就在店里对付着睡会儿了。但是现在弟弟在他这儿,两天没回来了心里总惦记着回来看看,不然总不踏实。

阿姨在沙发上睡得沉,他开门回来也没醒。

陶淮南没睡哥床上,陶晓东站在门口一看,陶淮南正打着斜仰躺着,头顶着墙,身上被子盖半截,一条小腿露出来压在迟苦肚子上。迟苦让他压得喘气都有点费劲,吸气得长长地吸半天。

陶晓东走过去,轻轻把陶淮南的腿拿了下去,想把他抱起来摆正。

衣服的摩擦声让迟苦警醒地睁了眼,看见是他在抱陶淮南,有些呆愣地看着陶晓东。

“他挤你你就挤回去,”陶晓东轻声跟他说,“你俩一人睡一半儿。”

迟骋眨了下眼睛,陶晓东抱着陶淮南要把他放回枕头上,陶淮南有点醒了,睁开眼睛伸手要摸,摸到哥哥的胳膊和手腕,低呼一声两只胳膊一圈就环住了哥哥脖子。

睡得半醒不醒的,抬着上身去够,把脸往哥哥脖子窝里一埋,喷着热乎乎的气问:“哥回来了?”

陶晓东“嗯”了声,拍拍他后背:“睡吧。”

陶淮南哼哼着不松手,哥哥两天没回来了,心里想得狠。陶晓东要起身他就圈着胳膊吊着起,最后陶晓东失笑着把他抱了起来,陶淮南两条腿往他腰上一盘,搂他哥搂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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