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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116)

一群高中小子跟土、匪似的,见什么抢什么,黄婶给开的小灶炖的大鱼本来他俩肯定是吃不了,一条将近十斤的江鱼,让他们给分着吃得啥也没剩。

大鱼没小刺,陶淮南能用鱼汤蘸饼吃。其他菜也没经得住抢,这阵仗把黄叔黄婶给惊着了,这怎么跟吃不饱似的。

这事儿传到店里的时候,黄哥跟陶晓东都笑了。

“小南现在人缘挺不赖啊,这都有一帮小兄弟儿了。”黄哥说。

陶晓东给人做着图,边走针边说:“反正现在小迟不打仗了。”

“早就应该把他俩往那儿送,老头老太太稀罕坏了,来这么一帮小孩儿,看着都热闹。”有个年轻纹身师从他俩旁边走过去,顺手往黄哥头上弹了个脑瓜崩,黄哥踢了他一脚,接着说,“老头说明儿整个羊,给他们烤一半烀一半。”

“想想都闹人,”陶晓东笑着说,“这可真是给叔找了点事儿,俩就够呛了,这整了一小帮,这么大都能作翻天。”

“作去吧,平时想闹都没人闹,闲坏了。”

他俩亲兄弟一样,外道的话肯定不用说,说多了就远了。本来放他俩出去就是让他们开心的,那肯定是越开心越好。

人陶淮南本来天天被迟骋带着出去瞎溜达就很开心了,突然来了一群闹人的跟着,很多话不能乱说,很多事儿也不能乱做了。

晚上陶淮南准备洗澡了,天天洗完澡往热被窝里一钻,那个舒服劲儿就别提了。迟骋让他先洗,陶淮南磨磨蹭蹭地等。

等迟骋终于收拾完也能洗了,陶淮南才甩着手里睡衣睡裤往洗手间走。

“快点快点快……”

门突然被推开的时候陶淮南吓了一跳,门口人探着头进来说:“迟哥?充电器给我使使?”

季楠就住他们隔壁,他们屋俩人,另外一个屋仨人。这会儿季楠过来取充电器,啥也没穿,就穿了条小裤衩。

“快点冻死我了!”

迟骋去给他拿,陶淮南站在厕所门口回头说:“出门不记得带充电器?”

“落车上了,”石凯也过来溜了一圈,胳膊一圈夹着季楠脖子,季楠接着说,“你们屋好像比我们屋热。”

迟骋过来把充电器递给他,在房间里外衣肯定脱了,这会儿迟骋只穿了个T恤准备去洗澡。

季楠从他手里接过,抬头看了眼,脱口而出:“我靠你是不过min……”

石凯夹着他脖子一掰,说:“靠冷死了,赶紧走,你光个屁股挺扛冻啊?”

“这不穿裤衩了么?”季楠被石凯夹走了,拿个充电器,线一甩一甩的。

“你咋没锁门呀?”陶淮南问。

“没睡就没锁,”迟骋锁了门走了过来,“锁了。”

陶淮南摸着拍开洗手间的灯,钻进去说:“洗澡洗澡,快来。”

他俩以前也挤着洗澡,但是现在不一样啦,现在挤着洗更好玩。

一群混小子在这边除了吃喝玩乐就没别的事了,爽得没边。

他们玩儿得比陶淮南野,太淘了,走到哪儿疯到哪儿。陶淮南被迟骋拉着慢慢滑冰的时候都怕被他们撞着,听着附近有人了就赶紧躲开。

迟骋去给他买豆浆,陶淮南都不敢自己留在原地,不知道哪个欠的就过来拖着他滑走了。于是他在后面拖着迟骋衣服也一起滑着去买豆浆了。

这天卖豆浆的老头带了个小孩儿,十三四岁的样子。

陶淮南本来都不知道这儿有个人,他蹲在那儿太安静了。直到陶淮南突然被人摸了脚腕,才吓得短短地叫了声。

迟骋马上回头看他,看见陶淮南慌得往后退了两步。

“没事儿,别害怕,”迟骋抓住他胳膊,“是个小孩儿。”

陶淮南点点头“嗯”了声,说:“我就是没听到。”

老人把豆浆递给他,往地上看了眼,平静地说:“他出不了声儿。”

“啊……”陶淮南有点抱歉地说,“那我是不是也吓了他一跳?”

陶淮南蹲下往那边比了个道歉的手势。瞎子和聋哑人如果不用手机就只能一个用手语,一个说话。

“没事儿,吓不着,”老人给他们盛着第二杯豆浆,冒着浓浓的热气从暖瓶里倒进纸杯,说,“能吓着还好了。”

陶淮南有点疑惑地眨眨眼,站了起来,迟骋牵着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

“你也看不见吧?”老人抬头看他一眼,倒没带太多情绪,还笑了下,下巴朝底下扫扫,“你比他强,他看不见也听不见。”

陶淮南张了张嘴,好半天都没能出声。

后来陶淮南又蹲下去,轻轻摸了摸那个小孩儿,摸到了他干裂的手背。小孩儿往后缩了缩手,片刻后又伸出来,像是好奇,又像是捣乱,力气不小地在陶淮南手上拍了一下,拍出了“啪”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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