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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155)

“陶淮南,”迟骋咬着牙,声音沉得吓人,“别跟我这儿抽疯。”

迟骋是真让陶淮南气疯了,他真的生起气来的愤怒是陶淮南招架不住的。

迟骋摔了门出去了,卧室门砸出来的重重声响让陶淮南哆嗦了一下,之后依然呆呆地像原来那样坐着,没换过姿势。

拥抱时的体温早就散了个干净,这会儿被眼泪沾湿的衣服和侧脸,都只觉得凉。

陶晓东白天给迟骋打了个电话,问陶淮南怎么样了。

迟骋沉声说“疯了”。

“啊?”陶晓东在电话里意识到事情不妙,“怎么了你俩?”

“没事儿,”迟骋捏着电话,闭着眼说,“别担心,哥。”

晚上陶晓东和汤索言回来,迟骋在客厅沙发上仰着头闭眼靠着,房间里还有一个缩在床上的,屋子里的气氛僵得有些压人。

陶晓东坐在迟骋旁边,试探着问:“咋了苦哥?”

汤索言开了陶淮南的门,走过去看了看他。

孩子们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闹个小别扭大人只在旁边当个笑话看就行了。陶晓东还记得这俩小孩儿最初是谁也不和谁说话的,上学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在家都不说话。

在学校里亲亲密密,回了家装不认识。

那会儿陶晓东才二十多,自己都是个半大小伙子,心也糙,看俩小孩儿闹别扭只觉得好玩。

当时家里一个大人,两个小孩儿,一只狗。

陶淮南经常把脚丫踩在十爷爷后背上,用胖乎乎的脚指头去夹十爷爷长长的金色的毛。迟骋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总是不理他,陶淮南就偷着撇撇嘴。

现在想起那段时候,仿佛是一场漂亮的,充满童真的梦。

那时候冬天比现在冷,可夏天的西瓜比现在甜。

第76章

陶淮南的一次不知缘由的痛哭, 之后说了几句没来由的疯话。

或许也不能说没来由,但总归是疯话。

迟骋被他气疯了,家里以迟骋为中心形成了一个低气压圈, 圈里都是凶巴巴的戾气。

这种程度的矛盾当哥的调解不了, 迟骋这脾气陶晓东想也知道这次不能善了。陶淮南也反常地没有怕他, 脸上带着难看苍白的脸色,以及一股无言的执着。

“考完了,你俩要不出去玩玩?”陶晓东站在陶淮南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 两边都看看,“哥领你们去?还是你俩自己去?”

想也没人能理他, 这家里现在唯一能回他句话的就是他自己言哥。

陶晓东站那儿说了好几句, 没人吭声,最后陶晓东转头看向汤索言。

“领我去吧,我想出去玩儿。”汤索言洗了手出来, 过来推着陶晓东后背把人推走了。

当医生的时间不自由,自从汤索言回国之后是真没怎么出去玩过,时间差不多都被工作占满了。

“你没时间,”陶晓东说,“你要有时间我天天带你出去玩儿。”

汤索言说:“不管, 就要出去玩儿。”

陶晓东最受不了汤索言跟他耍赖,被狙得心都化了, 也不好好当哥了,不管俩小弟的矛盾, 跟人言哥去厨房搭伴做饭去了。

陶淮南这次铁了心要让迟骋走, 不管迟骋多大的怒气,陶淮南都没改过口。

这在他们之间是从来没有过的状态, 两个人在势均力敌地对抗着什么。陶淮南谁的都不听,只想让迟骋走。迟骋半句话都不和他说,完全不理他,甚至一个眼神都不分给他。

陶淮南还是时不时把自己锁起来,拒绝沟通。不锁起来的时候,有时也会主动去跟迟骋说话,只是迟骋不会回应他,迟骋把他当个透明人,半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陶淮南眼见着开始变得焦虑,整个人越来越呈现出一种焦躁状态。他整晚整晚地睁着眼不睡,哥不在家的时候,他会喝很多咖啡。

同学们都四处放飞着玩儿呢,这俩人几乎联系不上。迟骋接过两次电话,叫他俩出去迟骋说不去,情绪听起来也不怎么好,季楠估摸着这是没考好,也没不知趣地再打过电话。

两个人的状态和刚毕业的考生们都不一样,别人都是出了笼子的鸟,他俩却依然在笼子里。迟骋像一只愤怒的困兽,陶淮南觉得自己更像一只苟延残喘的瞎狗。

这样的狗就不该活着,他在哪儿,哪儿就是笼子。

陶淮南迅速瘦了下去,本来就清瘦的身形现在看着更单薄了,宽大的睡衣里面空荡荡的。陶晓东有点稳不住了,陶淮南从来没这样过,这小二十年他没跟陶淮南操过什么心,那就不是会这么犟着使劲作的性格。

陶淮南在屋里抱着膝盖埋头坐着,陶晓东自己走了进去,反手把门锁上了。

陶淮南没动,也没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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