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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199)

来之前脑子其实是空的,什么都没想,就一个念头,想见迟骋。

如果不是还有点理智,昨天半夜陶淮南就出门了。可半夜出门对一个盲人来说还是太危险了,真出了什么事只会给所有人带来更多麻烦。陶淮南一遍一遍地听那条录音,直到五点。

“你别生气,小哥。”陶淮南又去碰他的胳膊,这次甚至直接碰了他的手,“我想明白了好多事,我想跟你说说。”

“你没有电话?”迟骋再次把手抽开。

“我怕你不接。”陶淮南还是对他浅浅笑着,被人吼被人甩开手也没退缩,“怕你不想听。”

迟骋闭了下眼睛,眼睛都气红了。他确实很长时间没有过这么直接的情绪了,平时没人气他,迟骋跟谁都不生气。

陶淮南身上就穿着件毛衣,冻得不明显地抖,手指也冰凉。

迟骋问他:“你就这么来的?”

说起这个陶淮南还有点无奈,小声说:“在高铁上被别人洒上泡面汤了,我送洗衣店了,就是学校里面那个,留的你名字。”

迟骋从柜子里抽了件棉服摔在他身上,陶淮南狼狈地接住。迟骋动作都很重,一套动作下来声音都挺响。

陶淮南听着这声音只觉得鼻子发酸,这种带着愤怒的动作带来了一股隔着多年岁月的熟悉感。

如果此时此刻身边还有别人,哥、汤哥,或是哪个熟悉的可以信任的人,迟骋必然是已经转身走了。

陶淮南一个人从家坐高铁跑北京来了,对于二十多岁的正常人来讲这再正常不过了,可陶淮南是个瞎子。每一条路每一道指示牌他都看不见,一个火车站就能让他在里面绕得晕头转向,万一上错了车就不知道走哪儿去了。这一路上能发生的意外太多,不能细想。

迟骋气得只想发火,可又不想理他。

再生气也没办法,现在这儿只有他们俩。迟骋不可能把陶淮南扔在哪儿,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城市里,陶淮南只有他。

陶淮南可能也感觉到了,这儿的迟骋和之前医援时以及昨天电话里的他都不一样。好像陶淮南的突然出现,让迟骋毫无防备,也直接撞开了一层迟骋的防护壳。

“我饿了,”陶淮南说,“我只吃了两块凡果给的饼干。”

“饿着吧,”迟骋从插排上拔了充电器,把充电器和手机都揣进兜里,“你该。”

迟骋一直在生气,陶淮南听见他这句话却又笑了,迟骋拿完东西要去开门,

陶淮南却突然胳膊一抬,抱住了迟骋。

迟骋动作一停,垂眼看着抱着他的陶淮南。

“小哥,以前的事你可以永远不原谅我,是我错了。”

陶淮南还是紧张的,声音也不太稳:“我总是不够勇敢,我不敢来找你,怕你厌恶,怕你已经开始新生活了我又打扰。”

他微抬着脸,红着眼睛道:“还能像这样抱着你……我做梦都不敢想。”

迟骋没推开他,沉默着听他说话。

“这些都是我活该,我自找的。”陶淮南紧紧地抱着迟骋不松手,“可这次我来就是想当面跟你说,我想把你追回来。我想努力把我失去的都找回来,小哥你看我表现。”

“我一直爱你。”陶淮南把脸贴在迟骋肩膀上,呢喃着轻声说,“一直都爱你。”

第96章

陶淮南把话说得虔诚勇敢, 带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实际上心里又慌又害怕。不知道迟骋能说出什么来,怕迟骋推开他, 说不接受。

所以陶淮南把脸紧紧贴在迟骋肩上, 根本不敢抬起来。

时间像是静止了, 陶淮南抱得很用力,如果不是两人现在穿的衣服都太厚,陶淮南应该可以听见迟骋的心跳声。

最初迟骋是没什么明显表情的,垂着眼睛, 不开口,也没有明显的情绪外露。他的沉默把陶淮南吓得在他身上紧张得快哆嗦了。

“你说找回来就找回来?”迟骋开口前清了清嗓子, 话音里还带着点刚才的暴躁, 皱着眉说,“你又想要了?”

“我想要。”陶淮南搂得更紧,把心里那点忐忑和害怕都使在手劲儿上了。

“你想要就要?”迟骋终于抬了手, 放在陶淮南肩膀上,想把他扯开,“都围着你转。”

“不围我转,”陶淮南跟他别着劲,迟骋竟然没能把他从身上扯开, 陶淮南马上说,“我围着你转, 只围着你。”

陶淮南把这五年攒的勇气都用在这儿了,不管迟骋说什么他都马上能接上。

迟骋没能扯开陶淮南, 手垂了下去, 站得直直的,问:“你当我还十岁呢?你说什么我都信。”

这句话杀伤力很强, 陶淮南张嘴没能说出话。

十岁时给的承诺,陶淮南最后食言了。他说不会让迟骋像他当时那么难过,可他没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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