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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207)

“我上完课就回来。”陶淮南拿好盲杖,说了声“拜拜”,开门走了。

门轻轻地合上,晓东问:“他真长大了,是吧?”

迟骋看着手机,说“嗯”。

“什么感想啊,小哥?”陶晓东侧过脸来看着迟骋,笑问,“被你一点一点拉扯大的小萝卜头。”

迟骋放下手机,先没说话,过会儿才说:“变了不少。”

“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晓东问。

迟骋想了想,说:“好了吧。”

晓东什么不明白,摇摇头,手伸过去搭着小弟肩膀,和他说:“好了坏了都觉得不习惯,是不?总归是和你熟悉的那个小孩子不一样了。”

迟骋没说话,晓东又说:“这就是时间。五年没见了,你还是你他还是他,但也都不是五年前那样了。哥也一样,所有人都一样,时间过去了就没了,找不回来。”

有陶晓东和汤哥在,家里几口人全全乎乎的都在这儿,气氛一直没冷下来。

陶淮南眼睛有点发炎了,汤索言给他滴了眼药水,陶淮南仰着头半天,可一坐直了还是掉了滴水珠下来,滑在脸上看着像一滴眼泪。

他手机一直在响,微信上江极不停给他发着消息。陶淮南滴完眼药水摸过手机打开,他没什么背人的,直接听了。

“歌你听了没?”

“这几天没点动静呢?群里叫你也不吱声!”

“明天你去不去?喂!”

“喂喂!”

“陶淮南!”

陶淮南把脸上那滴水珠给抹了,回了条语音:“我没看到消息,我不去,我小哥回来了。”

刚才江极那一嗓子“陶淮南”喊得有点暴躁了,陶晓东往这边看了一眼,问:“这是哪个朋友啊?”

陶淮南说:“江极,我之前说过的。”

“啊,”陶晓东点点头,“想起来了。”

迟骋在最边上看着电影,视线落在屏幕上,没转过眼,也没什么表情。

陶淮南过会儿把小皮墩弄了出来,推到迟骋旁边去,就坐在迟骋腿边。迟骋收了收腿,没挪位置。

陶淮南手机又响了,这次他没再听,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迟骋说:“有事就去。”

“没有事,”陶淮南马上说,“我哪儿都不去。”

晓东在旁边烦人地弄了个动静,故意跟汤索言说:“我也哪儿都不去。”

汤索言往他嘴里塞了颗小西红柿:“别烦人。”

陶淮南被哥打趣了也不在意,勾起嘴角笑笑,坐在迟骋旁边好好听电影。

三天时间实在短,不等尝出滋味来就没了。

迟骋得回去了,陶淮南上午有课,等他下课回来的时间迟骋估计已经上车了。

一早起来陶淮南就舍不得,可也没办法。他跟在迟骋后面,小声说着:“小哥,你放假我去接你,行么?”

“你可歇歇吧,”迟骋不领情,平静道,“用不着你。”

他这两天对陶淮南一直是这态度,说冷不冷,可也不热切。陶淮南不在意他态度,继续说:“我衣服你别忘了去洗衣店取,汤哥给我买的,可贵呢。”

迟骋不吭声,陶淮南又说:“你衣服就留给我,行么?”

他说话时手背在身后倚着墙,听迟骋洗漱。迟骋漱了口,吐掉嘴里泡沫:“上课去吧,别念叨了。”

迟骋的冷淡一直坚固地挂在他身上,陶淮南没能让它松动半分。

陶晓东开着车把迟骋送去车站,迟骋说过年如果有时间会回来。

“时间挤挤就有了,你要不回来我还得飞北京。”陶晓东说,“我不去有的小孩儿也会去。”

“他可别去了,”迟骋说,“过年那段人太多,乱。”

“随他折腾去吧,”晓东笑笑,“挤不坏。”

—你小哥走了吗?

潘小卓在微信上问。

—“走了。”

陶淮南边在路上走边回复。

潘小卓:那下午我去找你啊?

陶淮南:“明天吧小卓。”

潘小卓:今天吧!

陶淮南:“今天我有点困,想回去睡一觉。”

潘小卓:那行吧,明天你来找我,咱俩去吃酱面。

陶淮南说了“好”,把手机揣了起来。

这几天都不冷,走在路上甚至有点点出汗。陶淮南从学校出来没打车,戴着导航慢慢走着。他先不想回去,迟骋已经走了,哥和汤哥也都不在,回到空荡荡地房子里连心都跟着发空。

之前下的雪晒了这几天已经快要化干净了,走在路上没那么多障碍。这样走着不累,陶淮南走了挺久,上了楼梯才发现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从前他们的老房子这了。

陶淮南经常回来,他掏了钥匙拧开门,把盲杖倚在门口,打开鞋柜拿了拖鞋。

旧区供暖不那么好了,也可能是管道里水垢多,冬天的老房子没有汤哥那儿暖和。陶淮南在外面走路走得有点热,脱了外套挂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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