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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46)

陶淮南浅浅地笑了下说:“我知道了,谢谢。”

一路被后桌拎着胳膊肘回了教室,一直拎到座位旁边。陶淮南坐回座位上,抽了张纸慢慢擦着裤腿上沾的水。

最后一节课陶淮南都在磨磨蹭蹭地擦裤子,废纸把小半袋垃圾袋都填上了。

放学铃声响起来的时候,陶淮南把垃圾袋摘下来系紧,准备等会儿扔了。

光顾着小动作了,作业留了什么他没听,也没记得帮学委拿。不知道她同桌有没有给她留在座位上,如果没有的话就还把迟苦的给她吧。

迟苦推开教室门进来的时候陶淮南自己已经把外套穿好了,书包也背着。学委跟在后面也进来了,陶淮南抱歉地说:“我忘给你拿作业了,你看看座位上有没有。”

“没关系,我同桌帮我留啦。”学委说。

迟苦过来牵他,陶淮南被他牵着,刚要跟他走,迟苦突然开口:“袖子怎么弄的?”

陶淮南愣愣地眨眼:“袖子怎么了?”

迟苦捏着他外套袖子往上一推,里面浅色毛衣袖子黑了一小片。

迟苦皱着眉:“你摔了?”

陶淮南摇头,没吭声。

迟苦扯着他胳膊给他换了个方向,冬天下雪鞋底脏,水房的地面脏得很,陶淮南哪怕大半节课又是吸水又是擦的,肯定也弄不干净。

迟苦声音已经冷下来了,又问他一次:“在哪儿摔的?”

学委拿完作业也走了过来,小声问:“怎么啦?”

陶淮南摇摇头说:“没事儿。”

“我问你话呢。”迟苦拧眉看着陶淮南,“上哪儿了你?”

陶淮南还是不吭声,迟苦脸色很难看:“说话。没听见?”

他可太凶了,学委都有点害怕地站在一边不敢出声。陶淮南在厕所被人逗弄被人围观的时候没觉得委屈,现在当着别人面被迟苦这么吼着问话却开始觉得委屈了。

陶淮南使劲压下那阵鼻酸,觉得现在比刚才在厕所还要难堪。

现在迟苦和学委是一波的,自己好像被隔在外头,还要当着学委的面挨骂。瞎子总是没尊严。

陶淮南往前拨了一下,拨开迟苦自己走了。

走得急,胯还在桌角磕了一下,把陶淮南磕得没忍住低呼了一声,挺尖锐的疼让他皱着眉揉了揉。

迟苦深吸了口气,上前一把抓住陶淮南的手腕,攥得死紧。

攥住了也没停,反而大步拉着陶淮南走,陶淮南跟得有些吃力。

迟苦走得很快,下楼也很快,陶淮南勉勉强强被拖着走,还要同时数着台阶避免踩空。

“你又闹什么脾气?”到了楼外空地,迟苦才把陶淮南的手往前一甩,问他。

陶淮南眼睛有点红了,什么也不想说,只想回家。

“你怎么回事儿,”迟苦死盯着他,声音里的愤怒很明显,警告地叫了一声,“陶淮南。”

被突然喊名字,这是陶淮南很不喜欢的事,这让他紧张,没有安全感。

陶淮南鼻酸压不住,也不压了,朝着迟苦在的方向也低喊了一句:“我就是不想让你在别人面前骂我。”

“我哪骂你了?”迟苦完全在状态外,从他回教室到现在都没摸清思路。

“不知道!”陶淮南不想和他说话,这一下午过到现在心情简直低到谷底了。

“我就问你怎么摔的,你回个话咋这么费劲。”迟苦不耐烦地问他。

“厕所摔的。”陶淮南绷着脸,也不瞒了,“我去上厕所摔的,摔了个屁股墩儿,坐地上了,都说完了,就这些。你为什么非得问啊?非得让我在……在学委面前丢人你就高兴?”

迟苦跟他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关注点都不一样。什么学委不学委迟苦压根没注意,跟学委到底是有什么关系。

陶淮南一句一句把迟苦说得都不知道怎么回,抓不着他那乱七八糟的脑袋里都装的什么。

后来沉着脸又去牵他,问:“磕着了没?”

“没有。”陶淮南被他牵着,俩人回了家。

回了家迟苦让他去洗澡,直接把衣服都换了。洗澡的时候迟苦看了一圈,哪儿也没磕青没坏,迟苦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只是问:“不能等我回来再去?”

陶淮南的憋屈劲儿还没过,不想好好说话,扭着脸说:“我憋不住,我快尿裤子了。”

迟苦又皱了下眉:“好好说话。”

“反正就是憋不住。”

“我走之前你怎么不说?”迟苦抽了浴巾过来,往陶淮南头上一盖。

陶淮南扯下来在身上胡乱擦擦就要出去:“你不是着急走吗?你还顾得上我吗?”

迟苦从来不是什么脾气好的小孩,他气性大着呢。

陶淮南话里揣着刺儿这么跟他说话肯定不行,这话说得挺刺人。迟苦吸了口气,陶淮南开门已经出去了,冬天洗完澡出来很冷的,陶淮南起了满身鸡皮疙瘩,迟苦给他拿的睡衣也忘了穿,自己摸去房间柜子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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