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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58)

田毅回头跟陶晓东无声地对了个视线,做口型说:“上火了。”

陶晓东点头, 这也就是出来了,在家的话一个字都不说,封闭了。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多天,陶淮南嗓子全哑了,后来可能是怕哥担心,开始变得正常了很多,话多了,只是沙哑的声音让人听了怪心疼的。

迟苦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陶淮南有一天在跟哥去店里的路上,小声地问:“迟苦会不会挨打?”

“没有。”陶晓东跟他说,“昨天我给他打电话了。”

“啊?”陶淮南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他哥,“什么时候?我没听到啊。”

“干活歇着的时候,你躺着呢。”陶晓东说,“没挨打,他爸也抓不着他。”

“他跑得快。”陶淮南过会儿又问,“你一打他就接了吗?”

“接了啊,”陶晓东笑着说,“你要实在想他你就打一个,天天揣着手机就光摸,别扭啥呢在这儿?”

陶淮南又下意识摸了摸裤兜,隔着布料摸里面的手机,这手机就没想过。

“我不打……”陶淮南轻轻摇了摇头,“我还没生完气呢。”

“别跟他生气,他也是没招儿。”陶晓东哄他弟,跟他讲道理,“他不是你,很多事儿你能不在意他不能,他想得多。”

这些陶淮南都明白,越长大越明白。可明白也不代表就能不难过了,长大了很多情绪都变得很难分辨。

难过生气和伤心都有点,担心也更多。

陶淮南安静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又问:“万一哪次他没跑掉怎么办?他爸可能会打死他。”

“不会的。”陶晓东趁着停车的空摸了摸他弟的头,“迟苦超厉害。”

陶淮南“嗯”了声,点点头:“他超厉害。”

放假的日子本来很短,每天都又舒服又快乐,刷一下就没了。可今年的寒假格外长,感觉过了很多很多天,算算日子都不到十天。

每天从早到晚都很慢,天黑天亮也不像从前折腾得那么快了。

陶淮南自己拿了题本摸着做题,做完了也不知道给谁看,陶淮南手又伸进裤兜里,随便按按什么键,听听声看关没关机。

没关,哥早上说还剩一半电量呢,就天天待机什么都不干,再放三天都够。

陶淮南把手机摸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就放在自己题本旁边。其实他手机能干的事儿挺多的,可是陶淮南没有玩手机的习惯,手机的盲人模式也没那么好用,他要干什么跟迟苦说就行了,要查什么看什么迟苦都能给他念。

陶淮南做题做不下去了就戴着耳机摸一会儿手机,也没什么好玩的,他一个瞎子,游戏也玩不成,能玩成他也玩不进去,不感兴趣。

又过了两天,陶淮南才终于接着了一个迟苦的电话。

嘴上说着生气不原谅他,可电话一响的时候扑腾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去够充着电的手机,陶晓东在外面听着还以为他摔了。

“喂?”陶淮南屏着呼吸接了起来。

迟苦的声音隔着电话传了过来,从陶淮南的耳朵里钻进来,顿时哪哪儿都舒服了。

“我。”

陶淮南抿抿唇:“我知道是你。”

“嗓子哑了?”迟苦听着像是在走路,有点喘。

陶淮南问他:“你在干啥?”

“溜达。”迟苦笑了声说,“躲迟志德。”

“你还笑……”陶淮南听见他笑就不乐意,“你挨打了吗?”

迟苦说“没”。

通上电话了,听见声音了,啥都忘了。刚开始还别别扭扭地端着架子,几句话之后陶淮南还是变了调,端不住软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迟苦说,“迟志德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陶淮南咬咬嘴唇内侧,闷声说:“我每天都难受,干什么都不对劲。”

迟苦停了两秒,然后说他:“小事儿精。”

“谁像你啊,”陶淮南抠了抠手机背面,嘟囔着说,“你多不事儿啊,你最干脆,说走就走,我看你可高兴了。”

迟苦又笑了,声音里带着笑意说:“我就知道一打电话你就得这样。”

“那你别打。”陶淮南说。

“那我挂了。”迟苦说。

陶淮南马上皱眉拦着:“别别。”

迟苦估计刚跑过,笑起来的时候就能听出喘得厉害。他在电话里还挺能笑的,不像平时在家总冷着个脸。

“那边冷不冷?”陶淮南坐在床边,坐得溜直,跟迟苦说话。

“还行。”

“你戴着帽子。”陶淮南叮嘱他,“要不冻耳朵。”

迟苦在那边有点不耐烦地说他:“别絮叨。”

陶淮南有点用力地闭了下眼睛,做了个瞪的动作,也觉得迟苦烦人,又稀罕地攥着手机舍不得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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