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陈年烈狗/陈年烈苟(59)

一个电话黏黏糊糊地打了半个多小时,陶晓东在外面都听笑了,平时也没见他俩那么多话,这还煲起电话粥了。

挂电话之前迟苦说:“行了我回去了。”

“你别回,你去我家老房子住呗……”陶淮南已经从坐着换成了趴着的姿势,“就咱们小时候那儿。”

“我昨天在那儿了,被你本家叔当仓库了,里面全是耗子。”迟苦又想起了什么,和他说,“窗框上都是冰溜子。”

陶淮南小声地“哇”了下,之后又说:“你又不怕耗子,你别回家。”

“你别管了。”迟苦不跟他聊了,“我挂了。”

陶淮南低低地“哦”了声。

“好好的,该干吗干吗,别矫情。”迟苦临挂电话之前跟陶淮南说,也不知道是喘的还是冻的,语气听着竟然还挺软乎的,“也不用你操心我。”

“嗯,”迟苦这样好好说话,陶淮南也很乖,老老实实地答应着,“好。”

电话打的时间有点长,挂了之后一直贴着手机的那只耳朵都捂得发烫。陶淮南把手机插回去继续充电,穿上拖鞋去了客厅。

茶几上哥哥给切的水果,陶淮南自己摸着果签扎菠萝吃。

陶晓东从厕所出来看他弟端着个盘子吃得有模有样,“哟”了声:“今天情绪不错啊?”

“哪有。”陶淮南又吃了块菠萝,垂着眼说,“也就那样。”

陶晓东笑了半天,小孩儿这东西实在是有意思。有时候想想也就是因为他弟从小就瞎了,丑陋和阴暗的东西见得少,所以才格外天真,这也算是种补偿吧,看不见所以心思更单纯更干净,多大都像个小孩儿。

从这天开始小哥俩时不时会通个电话,两三天一次。

这样就从盼着开学变成了盼着电话,时间好像也快了不少。陶淮南连睡觉都要攥着手机,偶尔睡着了忘了放下,早上醒了身上哪一块儿就被硌出深深的印子,疼得很。

陶淮南嗓子一直哑着,刚开始都当他是上火了,后来一直不见好,陶晓东有天猛地想起来,小崽儿这是要变声了。

陶淮南因为偶尔通通话的关系,虽然嘴上还一直说着生气,可眼见着开心多了。说起变声的事儿还有点不好意思,想起健康课上教的那些东西了。

迟苦早都变声了,现在变完了,声音可好听了。

也不知道自己变完是啥样的,陶淮南顺着变声又想到了别的,青春期的那些奇妙的变化。

这天晚上两人打电话的时候,陶淮南压着声音跟迟苦说:“我要变声啦。”

“啊,”迟苦不在意地说,“变呗。”

“我还没做过梦呢……”陶淮南一根指头挠挠自己的脸,说起来有点害臊,可也忍不住青春期的好奇,小声问迟苦,“你做过没有?”

“做过。”迟苦平静答。

陶淮南有点惊讶:“真的啊?”

迟苦说“啊”。

“那你梦见什么啦?”陶淮南蒙着毯子缩在里头问。

“不记得了,乱七八糟的。”迟苦说。

毕竟还是让人不自在的话题,说了这么几句就过去了,陶淮南不好意思跟哥哥聊,隔着电话跟迟苦像说小秘密一样地聊聊,偷偷摸摸的。

这晚迟苦没回家,就坐在陶家老房子里,找了个旧箱子坐,一直陪陶淮南聊到睡着,拿着手机的手都冻得快僵了,保持着拿手机的动作掰不过来。

可能是最近想这些事儿想多了,也可能是睡前刚聊过。

那晚陶淮南竟然做了梦。

梦里迟苦背着他躲迟志德,绕着湖一圈圈地跑,迟志德像狗一样在后面追,陶淮南搂着迟苦的脖子,吓得心扑通扑通跳。

一直跑一直跑,差点被迟志德撵上的时候迟苦往坡下一跳,两个人捆在一块儿滚了好多好多圈。

一个好累人又吓人的梦,早上陶淮南醒的时候长长地吐了口气。

气吐到一半,觉得不对劲。伸手一摸,整个人都僵了。

第31章

陶晓东本来刚要叫陶淮南起床, 收拾收拾吃完饭他俩该走了。还没等进去,就见陶淮南光着屁股在柜子里摸了条裤衩出来。

门开着,陶淮南不知道哥哥就在这儿看他, 一只手里提溜着一条裤衩, 还嫌弃地皱着眉。要走出来可能又觉得光着屁股不太合适, 转头慢慢又把睡裤穿上了。

放人家体贴的家长身上这会儿都得躲起来,省得小孩不好意思,陶晓东不,他偏要坏。

非要笑嘻嘻地突然出声:“弄脏了?”

陶淮南眼见着吓一跳, 吓得一个激灵,脱口而出:“啊!”

“啊”完反应过来是他哥, 裤衩一团吧攥进手里, 也不说话,闷着头自己往洗手间去。

陶晓东欠欠儿地在后头跟着,问着:“做梦了?”

上一篇:重启呼吸 下一篇:特异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