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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60)

陶淮南本来对这种梦是带着好奇的, 又带着一点说不清的小期待,渴望长大,上课说的字词含含糊糊,偶尔耍个耳音听到班里男生说这事的时候都是有点小小的暧昧。

谁知道真做梦了是这样的,这啥啊, 啥破梦,这有啥好的。

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陶淮南嘟囔了一句:“啥破梦……”

“梦着啥了?哥听听?”陶晓东用肩膀撞撞他弟。

“啥你都听,”陶淮南本来还觉得这是挺不好意思的事, 真发生了发现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梦可太坦荡了,“梦见迟苦背着我躲迟志德, 一直跑跑跑,累死了。”

陶晓东一脸八卦的表情准备听,就听见个这,有点愣:“没了?”

“没了啊,”陶淮南把裤衩往水池里一扔,“这有啥问的!”

本来整得脏兮兮湿乎乎的陶淮南就有点暴躁,这等下还得洗个澡,黏了吧唧实在太脏了,回头说:“你快点出去,我要洗裤子。”

“洗你的,”陶晓东也不动,往后面墙上一倚,接着问,“没梦到小姑娘?”

“哪来的小姑娘,就迟志德。”陶淮南自己也郁闷,“他烦死了还梦到他。”

陶晓东都有点蒙,男孩子的启蒙一般都会梦到点暧昧的事儿,春梦么,怎么也该带着点颜色的意思。到他弟这儿也太干净了,没这样的。

这事儿整得陶晓东也挺纠结,这么看他弟是对这方面丁点不懂,没一点想法,做梦都梦不出东西来。

按理说陶晓东得教,哥哥教弟弟天经地义的,给他讲讲,传输给他一点性意识,不然孩子做梦都没啥做。但是小瞎子实在是太干净了,跟张雪白的大纸一样,陶晓东都舍不得往上面泼墨。

纠结半天觉得还是就这么着吧,顺其自然。

他倒是顺其自然了,搞得小瞎子对这些没半点期待了。

那梦太累人了,还吓人。

以至于之后再打电话听见迟苦边喘气边说话都觉得累,问:“迟志德咋那么吓人啊?”

迟苦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一愣,拧着眉问:“他找你们去了?”

“没有没有,”陶淮南说,“没看见他。”

“那你提他干什么。”迟苦说。

“梦到他了。”陶淮南嫌弃地说,“像狗一样追咱俩。”

“别梦见他。”迟苦不太在意地问,“梦见他长什么样?”

陶淮南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傻的问题,烦躁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我是瞎子!”

迟苦也就随口一问,“啊”了声不再说这个。

平时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梦里的世界也什么样。小瞎子不记得见过的一切了,他连梦都只能靠听觉、触觉、嗅觉来反映。

有时候也觉得遗憾,连在梦里都看不到哥哥和迟苦长什么样子。

还有十多天就要开学了,陶淮南最近心情很不错的。

迟苦说了开学就能回来,陶淮南从前也知道自己离不开迟苦,现在更明白了。每天睁眼就算算日子,巴不得明天就开学算了。

可是迟志德那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迟苦说他还惦记着来哥这儿要钱。

陶淮南有点怕迟苦开学也不回来,可迟苦说能,陶淮南也愿意信。

最近哥事多,天天脚不着地,一天得跑好多地方,他们又要弄展会了。陶淮南不想耽误他事儿,到哪儿还要带着他太麻烦了,于是也不跟着,天天自己在家,闷了就听电视。

阿姨现在去别家干活上班,不再来了。

陶晓东早上走之前把午饭给他弄好放蒸箱里保温,陶淮南中午饿了就自己拿出来吃。吃完自己去睡会儿,睡得迷迷糊糊的睁眼先喊“小哥”,喊个几声才想起来迟苦现在不在家,那股猛然想起一切的失落感可太难受了。

陶淮南书也不想背,电视也不想听,往床上一坐只想给迟苦打电话。

迟苦没接,陶淮南就安静坐着,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这样熬时间的日子过了好几天,迟苦从最开始不接电话到后来关机了。

陶淮南唯一的盼头就是开学,只要开学了迟苦就能回来。

家里最近暖气不好,冷得很。晚上陶淮南套着厚厚的袜子,穿着毛睡衣在沙发上裹着破毯子发呆。

哥下午回来过,晚上给他送完饭又出门了,有饭局。

睡前陶淮南自己去洗了个澡,也不知道是走神了还是点背,鞋底一滑,直接从淋浴间摔了出来,胳膊外侧撞了玻璃门边,小腿在挡水沿上划了长长的一片,疼得有点厉害。

摸着墙慢慢走出来,睡衣也没穿,从沙发上拎回毯子自己回了卧室。

要是迟苦在肯定又得凶了吧唧地说他,说他不走心,不知道脑子里又想什么,走路也不好好走。陶淮南娇气,疼了还要被骂就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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