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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78)

“苦哥,帮我拿——”陶淮南话还没说完,先是慌乱的连续几声磕碰,随后陶淮南“啊”的一声惊呼,再之后就是碗摔碎了的稀里哗啦声。

陶晓东和迟骋都跑过来,陶淮南慌乱地站在一边,手还扯着裤子抖着。

“烫着了?!”陶晓东问着,过来把陶淮南拉开,不让他站在碎碗中间,“哥看看。”

“太烫了,”陶淮南手背红了一片,裤子上还沾着面,他吓了一跳声音都有点抖,“我没碰,它自己就掉下来了,好烫!”

迟骋一句话没说,蹲下直接把陶淮南裤子扯了下来,连裤子带裤衩全扒了,拖鞋也没再让陶淮南穿,直接把他带去浴室冲凉水。

冷水喷在身上激得陶淮南又哼了一声,迟苦让他站在浴缸里,花洒摘下来直接用水管往陶淮南腿上冲,凉水顺着腿往下流,陶淮南被凉水冻得直抖。

“疼得厉害吗?”迟骋一只手扶着他,拧着眉问。

“冲着水就不疼,不冲水疼。”陶淮南攥着他手怕滑倒,还在小声解释着,“我真的没碰……”

小瞎子做错了事给别人添麻烦的时候总会自责,心里很愧疚。

迟骋说:“不赖你,没事儿。”

面都盛出来一会儿了,烫肯定是烫,但应该不会烫伤,冲冲凉水等会儿再处理一下应该没什么事儿。但这不妨碍陶晓东心疼,看着陶淮南光着腿站在浴缸里冲水,还在解释着这个,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陶晓东坐在浴缸沿上,轻轻拍了拍他弟后背:“桌上有水,不赖你。”

陶淮南手也烫了,自己伸过去往水底下放,迟骋来回给他冲,冲了好一会儿。

因为看不见,所以从小到大陶淮南无意间被烫着的次数太多了,在他身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迟骋应对起这些很熟练,不管是烫着了还是磕碰出伤口了,迟骋都能给他处理。

拿浴巾在他身上胡乱擦擦,陶淮南就被迟骋半扛半抱地弄回去了。陶晓东根本伸不上手,他要伸手的时候迟骋头都不抬,只说:“我来吧哥。”

“还疼不疼了?”迟骋把陶淮南放床上,转头去拿烫伤膏。

“不疼了,”陶淮南打了个喷嚏,老老实实回答,“只是有点觉得热,没刚才那么疼了。”

迟苦“嗯”了声,说“没事儿。”

他太稳了,陶晓东索性也就不再伸手,就在身后靠着墙看他们。看迟骋有条不紊地给他涂烫伤膏,看陶淮南出于自责和愧疚抬手轻轻碰碰迟骋的头发。

好像在他没注意到的时间里,他们已经长成了半个大人。

陶淮南是真没碰那碗,他做得板板正正等着吃饭呢,摸过一次发现烫之后再就没碰。碗底有水,桌面上可能也有水,碗确实是自己滑下来的。

这事儿怪谁呢?怪迟骋给他煮面,还是怪陶晓东去接电话?

谁也不怪,归根结底是因为陶淮南看不见。

迟骋在房间里给陶淮南抹药,陶晓东收拾餐桌边的狼藉。

陶淮南有点难受,不怎么吱声了。

都弄完之后迟骋用手背碰碰他下巴,说:“再给你煮一碗。”

陶淮南摇摇头,说:“不吃啦。”

“我吃。”迟骋转身出去了。

陶淮南跟陶晓东一起吃了一碗面,陶淮南没吃几口就吃不下了。迟骋问他:“明天想吃什么?”

陶淮南还是摇头,低声说:“给什么吃什么,不敢挑啦。”

“瞅这小样儿,”陶晓东失笑,“你是故意撒娇呢还是真内疚。”

“不知道,”陶淮南想想说,“可能都有点。”

迟骋和陶晓东都让他逗笑了,陶晓东说:“这也就是大了,要是小时候估计现在都掉上眼泪了。”

迟骋“嗯”了声:“这也快了。”

俩哥就故意说他,掉眼泪哪至于,但是自厌情绪肯定会有点。

晚上陶淮南时不时翻个身,一直睡不着,磨磨蹭蹭地总动。

迟骋刚开始没管他,后来说:“老实睡觉。”

陶淮南吭吭哧哧地半天应了声:“嗯……”

迟骋又说:“赶紧睡,明早起不来别赖叽。”

陶淮南抿抿嘴,没说话。

吃饭那会儿的事倒也不至于让他到现在还睡不着觉,那也太夸张了,不至于。那点事儿弄出来的情绪也就够陶淮南自厌俩小时,现在睡不着是真的,可并不是心理原因。

这个原因……有点难以启齿。

陶淮南伸手进被子里扯扯裤子,男孩子最嫩最娇气的地方挨着布料就丝丝落落地疼。

那碗面洒下来的时候有一小块也挨着那儿了,被陶淮南抖掉了。哥和迟骋都光顾着腿上那一大片红,根本没注意到不远处那个孤独脆弱的部位也泛着不太明显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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