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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83)

“陶淮南。”迟骋拍拍他,想叫醒他。

陶淮南确实不再出声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也没睁眼,嗓音干涩粗哑地叫了声“小哥”。

迟骋又去拿了退烧药,想喂他吃。

陶淮南一直没睁眼,躺在那儿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没睡。

迟骋刚要继续叫他,就看见陶淮南眼角有眼泪。这眼见着是还没清醒过来,迟骋把水和药都放一边,把他抱了起来。

“醒醒。”在陶淮南清醒着的状态里,迟骋很少用这么耐心的嗓音和他说话,他总是不耐烦。现在迟骋把陶淮南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后背在他耳边哄,“醒过来,南南。”

陶淮南下巴贴着迟骋脖子,软塌塌地搭在迟骋身上。迟骋哄了好半天,陶淮南才挂着眼泪睁开眼睛。

睁开还是闭上有什么区别呢,反正都看不到。

陶淮南醒了也还是流眼泪,烧糊涂了,意识都蒙了。

他闻着迟骋的洗发水味道,刚才梦里也是这味道。他说话时干裂的嘴唇能刮到迟骋脖子。陶淮南抬起手去搂,搂住迟骋,低哑声音里的难过让人听了不忍心:“你为什么非要离开我呀……”

迟骋还是抱着他,揉揉他脖子和后背:“睡糊涂做梦了,什么离开不离开,睡觉也止不住你矫情。”

陶淮南一双茫然的大眼睛不停地流着眼泪,鼻音又重嗓子又哑:“我太难受了……”

“那你起来穿上衣服,咱们去医院。”迟骋说。

陶淮南显然是睡得有点魇住了,半醒不醒的。陶淮南头一次这样,迟骋把他抱在怀里用被包着,叫他“南南”。

陶淮南好半天才不哭了,眼睛空洞洞地睁着,好歹是不流眼泪了。

不哭了又开始拱,鼻尖和嘴唇先是在迟骋脖子上碰碰,又去亲迟骋的下巴。他什么都看不见,顺着本能往迟骋下巴上亲。

再慢慢亲到嘴角,亲到嘴唇。

一下一下轻轻慢慢地碰嘴唇,像小动物对在一块碰鼻尖。

“你别走……”陶淮南边碰他嘴唇边哑着声音讨好地求,“小哥别扔下我。”

第42章

矫情小孩儿睡个觉能把自己睡得可怜巴巴泪流满面, 迟骋抱着他无奈地揉揉他后脑勺,说:“又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了。”

陶淮南还在一下下亲迟骋,软乎乎烫烫的嘴唇贴过来, 带着小心翼翼的哄和求。

迟骋也跟他贴了贴脸, 脸上温度滚烫, 迟骋又叫了他一声。

陶淮南还想亲,迟骋脖子往后仰了下,说:“把药吃了。”

陶淮南没亲到,于是动作停在原处, 仰着脸不动了,睁着的大眼睛慢慢地眨, 带着病中的无力。没亲到也不闹, 只是安安静静地仰着脸朝着之前的方向。

迟骋想放开他把药拿过来,看了他两秒到底还是没忍心,低头去碰了下陶淮南的嘴。

“先吃药, 等会儿烧傻了。”

迟骋下了床,陶淮南自己裹着被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迟骋拿了药还没回过身的工夫,陶淮南咳了一声,控制不住地低头呕了两下, 马上用手捂着嘴。迟骋回头的时候陶淮南正不停地干呕。

“没事儿,松手。”迟骋边出去拿盆边跟他说, “吐吧,别管。”

刚才还温情地碰嘴, 转个眼的工夫就吐了, 把之前吃的粥全吐了出来。

迟骋手上端着个盆让他吐,陶淮南太难受了, 胃里翻江倒海,浑身冷得直哆嗦。

吐了好半天,吐到后来胃里没东西了,只剩下痉挛一样的干呕。

迟骋让他漱了口,之后脱了他衣服,用没弄脏的毯子和被包着,把他抱着去了哥的房间。陶淮南吐完算是彻底清醒了,躺在那儿的样子看起来太无措了。

迟骋拿了条热毛巾过来给他擦手,陶淮南接过来说:“我自己擦吧。”

本来嗓子就哑,又被胃液一烧,快出不了声了。迟骋把毛巾给他,转头去收拾他们房间。陶淮南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他折腾得迟骋到现在还睡不了觉。

陶淮南体质实在弱,这会儿躺在没暖热的床上,浑身都难受,心里也难受。

迟骋收拾得很快,该扔的扔该泡的泡上,洗了手进来的时候陶淮南脸正朝着他的方向等着。

迟骋让他把药吃了,摸摸额头说:“半夜不折腾你,先吃药把烧退了,明早去打针。”

陶淮南说“好”。

一点点超出兄弟之间的温情被陶淮南这一吐全吐没了,可或许是他们实在太亲密了,亲密到任何环境和场景里面对着彼此都不会觉得尴尬和不自然,好像在他们身上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他们失去从容。他们就像每一个平常的晚上一样,也像每一次陶淮南发烧生病时一样,他蜷缩在迟骋怀里,从迟骋身上汲取他的气息和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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