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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懒云疏(8)

霖川正思忖之时,那男子已将他细细打量过一番。他面露倨傲,一言不发,直接出手要夺霖川腰间的宝剑。

霖川一惊,忙放下扶着的人,侧身避让。他不知来者的底细,也不敢贸然出手,转眼就落了下风。

水榭之上,云隐上人见此发展,厉声喝道:“苍寒!住手!”

那黑袍男子听得这声喝令,动作微微一顿,却并没有收手之心。

霖川皱着眉头,心里的疑惑慢慢化作了不悦。这样的攻击,绝非切磋试探,只要稍不留神,必定会被他所伤。

他想到这里,脚下一定,弃了躲避之心,拔剑出鞘。那男子见状,眼神一冷。劈手就是一掌,直击霖川的胸口。

这一击用足了全力,若然击中,非死即伤。若以剑阻挡,恐怕这男子的一条手臂就当场废了。这个念头一过,霖川还是收了硬抗之心,旋身闪避。

那男子见他如此应对,冷然嘲讽道:“懦夫。”言罢,他出招愈发迅猛,步步紧逼。

几招之后,霖川已被逼到了浮台边缘。

“还不弃剑?”那男子冷冷威胁。

霖川心生忿然,不由将手中的剑握紧了几分,傲然回答:“休想!”

那男子冷哼一声,再次起掌。霖川见状,将心一横,以剑相对。

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有人飞身上了浮台,一手挡住那男子的掌势,一手握住了霖川的手腕。

霖川看到那人,惊讶难当。谁能想到,方才还靠着椅背睡得心无旁骛的人,竟能在转瞬之间突入战局……

“师父……”霖川带着隐约疑惑,轻轻唤了一声。

听他呼唤,芳青回头,冲他微微一笑。她松开二人,转过身来面对着霖川,从他手中拿过了剑来,轻轻cha回了他腰间的剑鞘里。做完这些,她方才回身,对着那黑袍男子抱拳一拜,尊道:“苍寒师兄,别来无恙。”

那男子望着她,冷然的脸色慢慢柔和下来,他开口,对她道:“原来他是你的徒儿。”

“正是。”芳青回答。

“镜凝渊澄,剑舞星流……”苍寒念出这八个字来,又缓缓摇了摇头,“昔年试剑大会,你我同台竞技,苦战三日,你胜我半招,才赢得这星流宝剑。没想到,你竟把它传给如此无能的弟子。”

霖川被那“无能”二字激出了火来,虽然知道眼前这男子是师伯的辈分,却也忍不住想要反驳。但还不等他开口,芳青却恭然回答:“师兄教训得是。只是,他是芳青唯一的弟子,此剑自然是给他的。”

霖川心头一沉,怔怔望着芳青的后背,说不出话来。

苍寒轻蔑地看了霖川一眼,道:“太过糙率了。既要收做弟子,也该好好挑选才是。”

芳青微微颔首,算作应答,继而又道:“师兄远游多年,如今回返,也该先拜过掌门才是。”

苍寒闻言,转身朝向了水榭方向,躬身跪下,拜道:“弟子苍寒,见过掌门。方才无礼之处,还请掌门宽赦。”

方才的事,已让云隐上人不悦,如今见苍寒如此,他才稍稍宽怀,却依旧不冷不热地道:“罢了。”

“多谢掌门。”苍寒说罢,站起身来。又望向了芳青,道,“师妹,我离开易水时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芳青点头,应道:“师兄说过,离开门派只为磨练武艺,待回派之日,便是败我之时。”

“好。师妹记得就好。出招吧。”苍寒道。

他话到此处,又有人飞身上了浮台,忿然骂道:“苍寒师兄的脸皮未免太厚了!昔年你败在芳青师姐剑下,是你技不如人!没想到你堂堂男儿,竟为此事耿耿于怀。如今,你公然破坏试剑大会,无视掌门和诸位长老,还作此挑衅!你当真以为我易水无人,容你如此放肆么?!”

苍寒看着来者,漠然道:“多年不见,仪萱师妹还是这般心直口快,当真令人钦佩。”

仪萱怒目圆睁,也懒得再跟他多言,转头对芳青道:“师姐,莫理这狂徒!我们走!”

苍寒也不理这话,依旧对芳青道:“师妹,战或不战,你现在答我。”

芳青的神色平静无比,她垂眸,道:“既然师兄开口,芳青岂有避战之理。但这些年来,芳青疏于修炼,武艺大有退步。还请师兄宽限一月,容芳青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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