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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49)+番外

不同于大多数宫室的后院栽花种糙,漪容苑的后院大些,修了个小湖,湖上有廊亭曲折,颇是雅致。

并不知席兰薇喜好,霍祁只是觉得,那一处宫室确是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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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晚膳时分,皇帝在宫人上前询问可否传膳时径自起了身,笑意满满:“去漪容苑。”

席兰薇也恰好正用着晚膳,可是完全没料想皇帝会来,听得那一高声通禀时惊了一跳,搁下碗筷、拭净嘴唇前去迎驾。

她刚福下身去,霍祁便扶了她起来。眺了眼不远处的一桌佳肴,目光落在碗上放得有些分开的两支筷子上。明显放得匆忙,是他来得突然扰了她用膳。

悻笑一声,霍祁含歉一颌首,道:“迁宫总有劳累,不该这时候来扰你。”

其实只要提前知会一声便好……

席兰薇心下念叨着,颌首退到一旁让出道来。

皇帝踱步进去,席兰薇提步跟上,本以为要一同落座用膳,却见他没走两步便停下脚来,回过头来凝睇着她,面带思量。

席兰薇滞了一滞,颌首垂眸,平静地任由他打量。

“鸢才人。”霍祁语声沉沉地问她,“朕不想有人找你麻烦,着意吩咐瞒着你今日去宣室殿的事,景妃怎么知道的?”

☆、25 质问

席兰薇惊了一跳。

决计不是景妃去宣室殿问的,如此直言相问未免太傻。可他却知道了、知道是她把消息透给了景妃。

她自有她的打算,但目下他来问她,她却无法解释,更不知在他眼里把此事想成了什么。

“朕知道你很会动心思。”他仍凝睇着她,“平日里猜事都不算。头一次,你让宫人把杜氏的责难传到了朕耳朵里——那事没什么不好,朕也不说什么;第二次,是今日你明显对杜氏不满——也无妨,朕肯信你是当真不快。但你有意把此事透个景妃,是为什么?”

被质问得浑身发冷。

席兰薇曾经就想过,后宫素来争得厉害,而如果在这些明争暗斗间,那九五之尊始终都看得明白、只是冷眼旁观着不闻不问,该是多么可怕的感觉。

现下他无异于在告诉她,事实就是如此,他什么都知道,后宫里没有什么伎俩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他走近她,不理会她已压制不住的惊慌,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感觉到她倏尔一栗。

“告诉朕原因。”他微一笑,清朗的声音带着两分蛊惑,“告诉朕原因,不管是为什么,朕恕你无罪。”

平缓温和的态度,直弄得席兰薇防心更重。他到底要干什么……他以为她要干什么?

以为她有多深的算计、宁可先恕她无罪也要把真话套出来么?

他是觉得她心思深,还是连带着觉得她席家在其中有所牵涉?

一面觉得自己多疑、一面又不得不警觉着,席兰薇羽睫一抬,缓缓露出了点笑意,继而目光落在他手上。

他会意抬起手搁在她面前,等着她写个原因给他。她手指在他手心里停了一停,写出来的却是一句不放心的追问:“当真恕臣妾无罪?”

“嘶……”他不快地吸了口凉气,“君无戏言。你再疑这个,朕不管你的嗓子了。”

威胁得正中软肋。席兰薇咬了咬嘴唇,低着头走到案边,心中思量着轻重,提笔写道:“臣妾想验一验,杜美人是不是当真把孩子托付给景妃了。若是,景妃娘娘大约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会护杜美人一把。”

“杜氏把孩子托付给景妃?”皇帝皱眉,“怎么这么说?”

“是景妃的母亲张夫人去找陛下说的情、解的杜氏禁足。”席兰薇提醒道,顿了一顿,继续写说,“臣妾早先便知杜氏熏艾,只是不知其有孕,未往保胎一面想。如此看来,她早已知晓自己有孕,未敢禀明应是胎像不稳。”

笑意轻轻,席兰薇接下来的话写得漫不经心的,好像当真是今天才想明白:“臣妾先前还觉得奇怪,张夫人就算先前和杜氏相识,也不该来干预陛下后宫的事,又觉得许是当真情分深不忍心。如今看来,景妃也是早知杜氏有孕的,不想她腹中孩子出事,才央张夫人出面说情。”

抬起眼帘,席兰薇从皇帝面上寻到了一缕恍悟,转而就成了完完全全的了然,接下来的话,便不用她再写下去了。

就算是知道杜氏有孕,景妃一家也是不该管这事的,毕竟是杜氏自己要瞒着,那孩子能不能保住与她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