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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得容易(126)+番外

因着是纪家的亲戚,这才没把话说明白,明潼心里皱眉,她想的是澄哥儿也七岁了,得单独给他立院了,面上还笑:“可不是,再长些,堂兄弟也是外男了。”

几个女儿家说得这几话,便叫请到楼上,开了小窗格,自上往下望,灏哥儿已经叫抱到人圈中,面前的大案上摆了一圈东西,众人俱都低了头看他抓的什么,明湘明洛都挤在窗边,只有明潼立在妹妹们后面。

纪舜华一直扭头在寻她们,一抬脑袋看见窗格子里头明沅露出来的半张脸,知道自家上不去,皱了眉头仰头看着,明沅难得起了调皮心思,拿袖子掩住半边,冲他做了个鬼脸。

灏哥儿叫抱到大案上,坐了半晌不动弹,不看案上的东西,却把人都看了一回,养娘逗他,他扭过头去,叫了两声姐姐没人应,垂头生起闷声来。

丫头们只好拿话儿哄他:“哥儿快抓,抓完了就去找姐姐。”

灏哥儿长眉毛一动,嘴巴噘起来,伸手就抓了官印,教了他十来日,早就记得牢了,再往下是书简,接着是笔墨,明潼嘴巴一翘,底下已是欢欢喜喜满堂吉祥话了。

☆、第55章 野鸡瓜齑(修)

官运亨通才高八斗锦绣文章,这就是明潼教弟弟要抓牢了,她深吸一口气,先退到后面去,明沅伸手点点弟弟:“官哥儿好聪明。”

灏哥儿的小名就叫官哥儿,纪氏原来不肯,还是颜连章先叫了起来,江州拿小儿郎叫小阿倌,他得了这么个儿子,按着规矩还该四处敲锣喊阿倌来哉,既免了这个,便拿“官”字作了小名。

连澄哥儿都没起小名,明潼是大囡,明灏是官哥儿,却没哪个孩子吵着也要起,澄哥儿在下面看着弟弟抓住这三样,笑的嘴巴都咧开来。

抓了周就该吃长寿面,这汤底儿是拿庄头上送来的野鸡去了ròu专炖骨头架子,十来只炖得一锅汤,里头的浓鲜自不必提,单用两块野鸡脯子ròu切作丁子酱过爆炒,盖了满满一碗盛将出来。

颜家吃面还是江州规矩,那边的面食比金陵的精细,这一碗碗盛出来,再佐上瓜脯冬笋,外边男人家吃的满头是汗。

生灏哥儿那一日是阴天,今儿干脆下起雪籽来了,到吃面时,男女分开落座,纪氏在花厅里头摆宴,几个未出阁的女孩儿便干脆都往明沅住的湖心院去。

几个姊妹里边除开明蓁便只她的院子最大,明潼虽不住主楼,却也一样布置开来,到得三伏三九里,便在此地摆水宴吃烤ròu。

明蓁却是头一回来,她一向少来,只旁人去见她,若来西府也是去纪氏院儿里,不曾来过明沅住处,抬手紧紧观音兜,掩住半张脸,笑盈盈道:“这处所在,竟没起个院名儿?倒可惜了。”

院子两边都能进来,一座九曲红栏桥,一行圆形石墩,因着下雪,院里的小丫头早早出来扫道,可雪籽落得密实,哪里扫得尽,一脚下去咯咯作响。

明沅算是主人,在前边带路,听见明蓁说得这一句,抿了嘴儿笑:“我学问浅,起不出什么好听有意境的名字来,要是大姐姐肯援手,便再好不过了。”

明蓁进得院内,丫环引着她们往正楼去,堂前空荡,再看朝南那溜房子,知道明沅是住在那儿,这院子说是她的,却只作得半个主。

几个人都穿着羊皮高底儿小靴子,身上暖烘烘的进的屋,一径往内室里去,早就铺设好了厚毛毡子,解开大斗蓬,脱掉小靴儿换上软底鞋,热巾子还未过手,明蓁便道:“我也没甚个学问,只叫湖心又太直白了些,大而化简也不是这化法,不若就叫香洲。”

明潼侧目瞧过去,倒觉得明沅歪打正着,让颜家这个福气最大的人给她改了院名,到底是各人命缘不同,抿唇一笑:“大姐姐金口开了,六妹妹还不赶紧谢过,等回了母亲挂上匾额才好。”

夹岸一溜红桃树,春日花开盛似红霞堆锦,夏日里湖面连片出水荷花,秋海棠冬雪梅,四季不断花香,可不是香洲。

明沅立时就笑,明洛眼现慕色,扁了嘴角:“沅丫头最悠闲,这好地方独给你一个住,不成,我跟三姐姐两个非得来蹭你的屋子,让你睡在脚跟头!”

厨房送来的野鸡丁子面还热着,开了盖儿用了一碗,一人还多得一碗野鸡瓜齑,旁的大ròu蹄醉鲥鱼都只略动了动筷子,小漆盒子里头一碟糟鹌鹑腿倒让明潼起了吃酒的心思。

她吩咐云墨去取葡萄酒来,连着水晶杯水晶瓶儿一并拿来,筛过再烫,玫瑰色倾在水晶杯里,一人用得一盏,今儿家里宴饮,再没人来拘束她们,又不必作功课练女工,干脆铺开纸做起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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