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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30)

小末挥开他的手,揉着泛红的下巴,“我来买东西的不走怎么买?我没听到手机响所以没接,至于为什么现在才来是因为我在排队付账。”

听完她的解释盛臣祎差点仰天长啸,“我不是让你呆在原地别走开的吗?或者你来找我然后我们再一起走,我是你的同伴呀,你就没想想打个电话告诉我你的去向?”

小末说:“对不起,我疏忽了。”

嗯,这还差不多。她虚心认错的态度缓解了一点盛臣祎的火气,然而她又了补充一句,“我高估了你,以为你起码会懂得到收银处守候,凡是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那是出超市的必经之处。”

她暗示他是笨蛋吗?盛臣祎眼角抽了抽,他觉得再跟她说下去的结果大概无外乎两种:一、他气得口吐鲜血昏倒在路边,二、手起刀落她血溅五步。

无论哪一种,其深植脑海中的真实画面感均激发了他人性的黑暗面,遂在抢过她手里的购物袋时,他弯起嘴角释放出嗜血的邪笑,小末顿觉后脊一片阴寒……

chapter031

他想怎样?小末一直憋着这个问题惴惴不安,那家伙的表情实在难以捉摸,对她笑得极有城府,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可为什么呢?她不清楚自己究竟哪里惹他不痛快了?她刚才说的都是大实话,他的接受度未免太低了,心胸狭窄。

体内各项腺素指标一一亮起红灯,无不警示她注意情绪不要过于外放,这样很危险,必须保持平和的心态处变不惊。想在复杂的盛家呆下去,就要像一块强酸结成的冰块,即使被烤化了也能把所有入侵物腐蚀殆尽。

于是小末安安静静的在厨房里专心烹饪,而盛臣祎在客厅翻找影碟,从一大堆老妈带回来的印度电影里挑了一张,房间里立刻回荡起节奏轻快又兼具民族特色的乐曲。

当小末端着盘子走出来,他靠坐在沙发上朝她招手,“我们一边吃一边看。”小末没有异议,转身拿碗筷。

超大的液晶屏幕上闪动着光影,里面的人唱唱跳跳,由于是原音他们说的对白小末一句听不懂,盛臣祎充当翻译:“这个故事的男主人公是一个庄园主的儿子,他爱上了仆人的女儿,庄园主知道后震怒,把他送到英国读书,又把那个女孩嫁给了另一个仆人,等男主人公学成归国才知道女孩难产死了,她的丈夫因为承受不了丧妻之痛,精神恍惚在工作中出了意外也死了,他们的女儿成了孤儿。”

悲剧。小末盯着电视,开头王子和灰姑娘相恋时,两人浓情蜜意,在田间地头载歌载舞好不快乐;多年后王子回来发现心爱的姑娘已然逝去,从此天人永隔,整个画面的色调一片灰暗,他坐在两人曾经一起嬉戏的小河边咏唱着悲伤的歌,模样非常凄凉。

盛臣祎继续说:“男主人公收养了那个孤儿,并带着她远离伤心地到大城市生活,小女孩一天天长大,出落得和她母亲越来越像,男主人公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想到自己的初恋情人,所以对小女孩是又爱又恨,不得不寄情工作经常不回家,小女孩则深深爱上了男主人公,见他难过总想出各种花样来逗他开心,经过不懈的努力,她的痴情终于打动了男主人公,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小末撇唇,这不是印度版的杨不悔和殷梨亭吗?盛臣祎兴致勃勃的指着电视,“瞧这段在庭院里的歌舞,注意他们的脚还有手势,几十个人既要做到整齐划一又要不断变换队形难度很大的,真是精彩,我妈最喜欢了。”

小末对这个没有研究,她只是默默的看着,良久等屏幕上开始滚动字幕,她回忆着男主人公站在漂亮的露台上,盯着下面倾尽全力又歌又舞讨好他的女孩的情景,不由自主悠悠叹道:“男主人公最终爱上的是人还是影子?这样的结局对女主人公来说是可笑还是可悲?”

盛臣祎微楞,侧头看她,没想到她还挺多愁善感的,这部电影他陪着老妈看了几次从没联想过这些,除了觉得歌曲非常动听外,就剩其中一小段特别受到推崇据说几乎失传的古典舞蹈令他影响深刻。

“我以为你是冷血动物。”

小末嗤笑,勾起的唇角挤出一个细细的梨涡,“我是啊,而且冷血比热血差在哪里?你看电影都这样演了,王子不一定永远只爱一个灰姑娘,当又一个灰姑娘捡起前任的玻璃鞋,他照样移情别恋。”

她的话引来盛臣祎深深的凝视,须臾小末逐渐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气场出现诡异信号,不禁转过头一探究竟,就在她眨着眼睑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瞬间,他利落的一个俯冲含住她的下嘴唇。

嗯?小末瞠大眼睛,立时眼帘上映出他湛亮如黑钻般的瞳目,两簇晦暗莫名的火焰飘忽其内,邪恶得仿似潜伏许久终于扑住猎物的大猫。

小末幡然醒悟,现在的他和那个坏笑的他重叠,原来他要报复她!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告诉她,他可不是软柿子只有被别人捏着玩的份儿。

盛臣祎承认他的初衷的确是想找机会狠狠反击一下她以泄私愤,但却不是这种不入流的方法,他有精神洁癖和宗旨——绝不招惹身边的女人,也就是俗话说的兔子不吃窝边草。

不过千不该万不该她对他说了那句“照样移情别恋”的话,连拥抱都没被男人拥抱过的小丫头,凭什么那么笃定?化外高人一样参透世事,冷嘲热讽?

呆滞过后小末作出反应,伸手推他,盛臣祎几乎在她开始动的同时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一手抵高她的下巴,舌尖灵活的窜入双唇之中,用力压迫她打算退缩逃避的丁香嫩舌,然那温暖润玉般超出想象的滑腻感让他讶异,进而着迷不已的追逐、索取……

小末被前所未有的恐慌震慑,柔弱的唇舌遭受全然陌生的侵略,他野蛮狂狷的来势汹汹,甚至没有放过任何角落,霸道的夺走她的呼吸,严重扰乱她的心跳,无论她怎么拍打他,他依然一意孤行,不为所动。

“盛……臣祎,你……”他稍一撤离她马上尖叫,可惜下一秒他又重新卷土重来,封缄她的愤懑……他在换气。真卑鄙。

娇小的她敌不过他的强硬,他顺势将她压进沙发的死角,捧着她的脸蛋两只大拇指轻轻摩挲,径自陶醉于她非同凡响的甜美芬芳,喟叹一声贴着花瓣唇片嘀咕:“奇怪你嘴巴为什么那么滑?”

这个彻头彻尾的无耻之徒!小末屈辱的无声怒骂,小手摸索着爬上他的脑袋,抓紧一撮短发使劲拉扯,他吃痛的低吼:“嗷……”

小末趁机抬脚踩上他的肚子,咬紧牙关一踹,他一时不察向后倒去,她连忙滚下沙发,刻不容缓冲向大门,手忙脚乱半天打不开门锁,盛臣祎见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捶着沙发垫子哈哈大笑,“喂,小红帽不要怕,我不会吃了你的。”

小末涨红着脸急得左扭右扭,门锁光是嗒嗒响就是纹丝不动,盛臣祎还在笑,接着惬意悠然的拿起外套、包包走过来,小末一见他靠近飞快的闪开,盛臣祎摸摸鼻子,“用得着这么夸张吗?我说了我不会再对你怎样,我不和没经验的处 女上床,不情愿、没反应的死鱼更没兴趣,OK?”

小末死瞪他,这种下流话他竟说得大言不惭且如此露骨,好像他多高风亮节似的!

“别瞪了,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轻松打开门,走出去前笑道,“哦,忘了说声谢谢,你的味道不错,今后我找情人的话总算有可依据的标准了。”

“你!”小末差点吐血,他则一手将还站在门里的她拉出来,不容她反抗帮她披好外套,她大力甩开他,“别碰我!”

盛臣祎痞痞的举起手做投降状,“知道啦,知道啦,亲爱的冷静点,呵呵……话说回来你也要感谢我才对,起码我给你留下了一个美好的回忆。”

小末横他一眼冷冷的越过他进电梯,他追上来打趣道:“嘿,你气我一次,我气你一次扯平了,现在谁也不欠谁,世界和平,万岁!”

去他的见鬼的“万岁”!

深夜回到老宅,小末不等他把车停稳,跳下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房间,七手八脚把牙膏、漱口水摆满一洗手台,然后开始拼命的刷牙,握着牙刷的手指关节泛白,不争气发抖,墙上镜子里诚实的显现一张黑青僵硬的面孔。

小末机械的上下刷动,口腔里的肌肉麻木得早没了知觉,只感到胸口闷闷的痛,眼睛涩涩的酸……然后她嘲讽的想,她这强酸冰块对某人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笃笃……”蓦然一阵敲门声害小末差点惊跳起来,含着一口的白色泡沫,她慌乱的抠着浴室的门框不敢出声。

“笃笃……”门板持续被敲响,石化的小末直直的盯着前方,会是谁呢?

chapter032

一大清早盛臣祎就醒了,其实他这段时间一直这样,不需要闹钟也会自然醒,然后闭着眼睛等待手机准时响起,仿佛没有那一把清冷的嗓音刺激一下,便没有动力跳下床似的。

不过今天他可没有赖床,因为光看到昨晚她如同受惊的小鸟般从他身边逃开,害他以为自己突然罹患了致死性极高传染病的情况,他敢赌上下半 身的性福她今天绝对、肯定不会打电话叫他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