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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神经[无限](14)

江沉沉着脸收腿,房门整个从门框里掉了下来,无辜地倒在地上。

“前男友来了,相公。”千梧轻声说。

在庄园主回头向门口望去时,他脸上维持了整晚的天真戏谑消失不见,黑眸微睐,一脚抡起从后面踢上庄园主后背——庄园主果然像个普通人,踉跄着扑出去,还踩翻了几根蜡烛。

然而他并没有慌乱,眼神只粗略扫过门口的江沉,发出一声轻蔑冷笑,转身不知从哪捋出一根白绫,说道:“果然有不乖的,那我只好杀了你,对你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他说着便兜头将白绫甩了过来,千梧侧身闪开,然而白绫像有股子邪力,他明明躲开了,却忽然觉得脖子上一紧,下一秒便被一股骇人的力气掠走呼吸。

白绫死死地缠在修长白皙的颈上,庄园主狞笑着发力,将他活生生勒到身前。

白亮的月光和江沉一起停驻在门槛之外,时间恍若静止在这一刻。

千梧清晰地看见,本欲踏进门的江沉倏然顿住,他定定地站在那,脑门上绷起青筋,仿佛有什么东西阻止了他的动作,让他无论如何跨不过那道门槛。

庄园主跟起初判若两人,力气大得可怕。千梧双手紧紧地攥着勒住白绫与之抗衡着。

白绫再次收紧,他的呼吸更加困难,艰难地回过头,却见庄园主脸上挂着扭曲笑容,如同恶魔贴在他耳边呓语道:“认命吧。死在它手里和死在我手里有什么区别,我的庄园不美吗,永远地留在我的庄园里吧。”

门外江沉军刀出鞘,朝屋里飞掷过来——然而它仿佛也被一道空气墙弹了回去,无力地掉在地上。

“千梧!”

冷汗狂飙,肺里最后一丝氧气要被榨干了,千梧死死地攥着白绫,月色照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他却红唇颤抖着嘶声笑了起来。

“相公,太凶会被反杀的。”

他嘶哑地说道。在庄园主最后一次收力前,猛然松手,甩头抖开松垮摇摇欲坠的发髻。

发丝散落,那支江沉插上去的木质发簪顺着头发滑落入手心,千梧反手甩刀,手起刃出,一抹寒芒利落地割断韧而软的白绸,惯性带着庄园主猛地向后摔倒。

原本计划里,今晚宜斩杀BOSS。

但庄园主口中的那个“它”让他改变了主意。

千梧冲出房间,被江沉一把攥住手。

“走!”千梧说。

“等等。”

江沉盯着房间里说道:“他出不来。”

笃定的口吻。

踩着军靴的年轻指挥官用身体完全挡着背后的人,又一次说,“别慌,他出不来。”

地上狼狈摔倒的人听到这句话,非但没有反唇相讥,反而愤怒发狂地将满地蜡烛扫得到处是。

千梧恍然发现,白烛不知何时尽数熄灭了。

庄园主死死瞪着他们,隔着一道门槛,眼神不甘而刻毒。

“逃不掉的。”他暴怒地指着门口絮叨:“进了我的庄园,一个都别想逃!”

千梧微微挑眉,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

“好像不小心摸到生存法则了。”他冷下眼,又淡淡笑起来,“别大呼小叫,有能耐你出来。”

庄园主怒道:“有能耐你进来!”

千梧笑,“我没能耐。”

庄园主:“……”

“规则的先决是双方约束。”江沉望着这道虚无的结界思索道:“如果这个房间今晚是属于你的副本,不允许别人进入帮忙,那自然也不会允许BOSS追出副本。”

手指被攥得有些痛,千梧后知后觉地从江沉手中抽出手,这才淡淡戏谑道:“我好像有一百多年没听人背过教科书里的条文了。怎么,江少帅回想起法学院那规整又自由的纯真年代了吗?”

江沉闻言瞳孔轻轻颤动,他回过身,目光猝不及防落在千梧露出的颈上。

割断白绫时,锋利的刃也划破了皮肤,白皙的颈被割出一道浅而长的刀口,与被勒出的红痕交错。

优美而脆弱的颈,带着伤痕,在月色下渗着殷红的血。

“流血了。”

指挥官眼中闪过一抹无措。

第6章 洞房花烛永不眠

古堡走廊在黑夜中十分幽静。两个人的脚步声重合在一起。

“看来说不值夜班是真的,一路都没见人影。”千梧淡淡道:“这个庄园真有意思。庄园主像唯一活人,管家半人半鬼,女佣基本就是死的。但是,活人不在白天出现,死人不在夜晚现形,阴阳颠倒啊。”

江沉思索道:“换个思路,管家只是副本里的刽子手,是BOSS们出动前的垫场。晚上BOSS上台,自然没有垫场的事。”

千梧撇开视线一笑,“后半夜,他口中的那个它就该出现了吧。”

颈上的伤口已自行止血,然而江沉仍然十分介意。